天气转暖,她大概是一路从长离殿跑来的明楼,鼻尖和头发丝儿上挂着细密而晶亮的汗珠,双颊泛起微红,一双清亮的眸子清澈见底。
长乐这双眼睛,倒是有几分像月瑶,都是一样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
东浔弯下腰:
“既是关系到你的身世,做师傅的又岂能置之不理,只是此事还需斟酌。”
“我们先去吃饭,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师伯。”
说罢,东浔拉了长乐的手腕儿,径直往前殿去了。
清茗在他们身后,稍有不快:
“就算是看不惯我潇洒帅气,也该对我有点礼貌吧,吃饭都不让让我?”
“不让我我也要去,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慕清茗一份儿呢?”
说罢,清茗也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了上去:
“欸我说仙尊,咱们今天吃什么啊……”
虽然东浔说自己不愿欠人情债,但一方面秦金羽对自己向来是有求必应,另一方面自己也觉得着实有必要弄清楚,日日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徒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emmmm,虽然好像听着有点像骂人的)。
故而便定下了,稍事休息两天后去北海再走一趟。
其实稍事休息两天只是借口,主要原因是这两天往北海走的实在是太频繁了,况且妙笔似乎还有话说。
那日吃过早饭,清茗便缠着长乐带他在西界到处转转。
长乐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玩儿,如今忽然有人跟自己一起玩儿,还让自己做向导,这使长乐忽然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一般,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这只能说明,长乐平时在山上实在是太无所事事了。
屋子里只剩下东浔和妙笔两个人。
妙笔看着长乐和清茗离去的背影,道:
“师弟此番去北海,还要对这位慕清茗多加留意。”
东浔虽时常觉得和妙笔在一起很压抑,但妙笔毕竟是师兄,而且看问题比自己周全深入,便问道:
“师兄此话何意?”
妙笔道:
“慕清茗来自水云天,那水云天本就处于连接神族和地府的交界处,阴气甚重。若不是水云天的主人修为极高,又一身正气,水云天也难有今日之地位。”
“话虽如此说,但慕清茗却在身上佩戴一颗鲛珠。三万年前,正是因为那颗湖蓝鲛珠扰得北海众多冤魂不得安宁,秦姑娘才将这鲛珠送来西界。而慕清茗将那颗鲛珠日日带着,游走在水云天和地府之间却安然无事,想来必然有其手段。”
其实就算妙笔不说,东浔也知道,慕清茗虽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荒唐不羁,但实则不容小觑。
东浔答应道:
“师兄所言,我记下了。”
妙笔又嘱咐道:
“长乐身上既已接受了鲛族首领所化之鲛珠的能量,此番潜入北海中寻找鲛族,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端,师弟一定要看好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