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常年在外征战,立下无数功绩,受龙羽国百姓爱戴,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将军可曾为皇上想过?”
“皇上当年虽然贵为安定侯,可是不过是个质子,他深知自己的一切荣华富贵是用自己母上的性命换来的,如此沉重的荣耀,在将军眼中便是享乐吗?”
“将军可知皇上他心中究竟有多少苦楚?将军要守忠义,皇上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先帝从不信任楚家,先帝欲除掉异己,将军当年深陷包围之中,皇上心急如焚,皇上要反的不过是一个公道。”
楚老将军胡须颤巍巍,那双眸含着无尽思绪。
“呵,错便是错,造反便是谋逆,皇后娘娘不必再为那个逆子说情,我楚家一世清白,却出了一个谋朝篡位的混账东西,他日老夫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
凤柠溪轻叹气,原来楚凌戈的固执与怪脾气都是随了楚老将军。
想必风轻笑留在将军府也劝了不少,可见楚老将军心意已决,难以以平常道理说服。
凤柠溪突然大笑着。
“你笑什么?”楚老将军疑惑看向凤柠溪。
凤柠溪说道:“原来盛名在外的楚老将军竟然会是如此愚昧之人。”
“放肆!凤柠溪,连你父上都不敢如此侮辱老夫,谁给你的胆子?”
楚老将军明显动怒,凤柠溪却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将军可知皇上如今的处境如何?国师苏知恒百般为难皇上,南疆那边与前朝旧臣有意废帝立唐王为王,就连本宫父上亦对皇上存在极大的威胁。”
“那又如何?这一切都是那个逆子自找的。”
“是啊!皇上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偏偏要护楚氏一脉,而将军却不肯领情,还要成为皇上的软肋,做尽仇者快亲者痛之举,这难道不是愚昧吗?”
凤柠溪见楚老将军有些心软下来,便继续说道:“将军,这些年你可曾关心过皇上?你可知皇上心中痛楚?皇上想要的不过是将军一句认可罢了。”
凤柠溪转身欲离开时,有意停留在楚老将军身边,道:“将军,倘若当年将军带夫人离开,这些年会不会少了许多的遗憾与父子之间的隔阂?”
倘若他一开始选择的是妻儿,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楚老将军冷笑,他有什么资格责备楚凌戈,楚凌戈不过是做了他不敢做的事罢了。
凤柠溪离开后,那半开着的门突然开了,乐正苛从屋内走了出来。
“柠儿还是这般性子,楚兄,事已至此,便不要再同晚辈赌气了,小心气坏了这副身子骨。”
楚老将军回头看着乐正苛,感叹说道:“看来老夫还真的是老了,连晚辈都敢直言教训老夫了。”
“你我都老了,那些明争暗斗之事,再插不了手了,这天早就变了,再不复当年,现在的龙羽国是这些晚辈的天下。”
乐正苛感叹时,眉头皱起,眸子里有担忧与不安,“现如今的朝廷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尔今也就只有凤老头还不死心地与天斗,至于我们,早该退场了。”
“天泽侯府早年退出朝廷争斗,怕是你早料到了今日。”
“可惜,只怕还是保不住了,龙家的天下亡了,天泽侯府就是皇上的下一个目标。”
楚凌戈只怕真正想除掉的是天泽侯府。
凤庆徐再折腾也不过是一人之力,而楚凌戈真正的威胁确实天泽侯府,这个为朝堂选拔贤才之地。
国师苏知恒便是天泽侯府出身。
若是能为己所用便可留,若成不可掌控的威胁,去留便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可惜,乐正轩看不到这一点,这条路也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