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愕然,从梅淑妃怀里跳起来便要扇过去:“你这老奴竟瞎诌!”
除了几个主子谁敢去拦高阳公主?
没人去拦,梅淑妃因为抱着高阳,被她带着身子竟然跟着倾倒过去。后头的元礼心急手快,上前直接一把拽住了高阳。
高阳被人拽住,转身就打元礼:“你这奴才敢拦我?!”
“啪啪”两声元礼便被打出了两个巴掌印子。
“够了!”贞德帝怒拍桌案,高阳挥起来的巴掌停滞住。被自己突然发火的父皇给骇住了。
贞德帝晦暗地看着温青梧:“既然无此事,那便罢了。”高阳的性子,他作为父亲怎不了解。听到奶妈妈这般说,要不就是真没看到,要不就是看到了不是那么回事儿。
想至此,贞德帝看了看高阳的脸颊。白润光洁的脸颊哪里像是被人掌掴了的样子。
大殿中那么多外命妇和官家女子,后宫的脸还是要的。
这会儿贞德帝是不追究了,可有人却不干了。
“不能罢!”温青梧朗声道:“公主没有证人,我却有。我內侍留吉一直跟在旁边,皇上若不信,可问他我到底打没打十七公主!”
殿中众人沉默。
一直散漫坐着毫不关心此事的吴王李柯抬起眼睑,看着正气凛然的温青梧。挑了挑眉头,饶有趣味。
留吉在一旁跪着,搓了搓掌心的汗。
“公主只说我打她,没有前因不问后果,皇上便要治罪。那我便说说前因后果,皇上再行定罪也不迟!
酉末我去含凉殿外,公主来找我,威胁我教她弹琴。我未曾应,便将我彩缕丢入湖中示威!皇上不信可派人去湖里捞!这会儿可能还没沉下去罢!”
温青梧说着,倔强地很:“公主冤我,我差点儿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贬入掖庭!贬入掖庭不是被活活折磨死便是孤独终老。此时皇上一句轻飘飘地算了,置臣妾于何地?”温青梧改了称呼,说完立时眼中水雾氤氲,好不让人心疼。
贞德帝绷着脸阴沉地看着温情梧一言不发。
“卫灵公曾言,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陛下若无仁,那臣妾便成仁,以泄公主怨。”说完,转身便竭力冲向含凉殿里的朱色大柱子!
以头抢柱!!
殿中有人惊呼,站在贞德帝身边司沐面色大惊,在贞德帝傻眼的时候飞身而去一把抓住了转眼便冲近大柱子咫尺的温青梧!
温青梧被拉下,还要去撞。身子被人拉扯一甩,摔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臣妾命好苦啊!”
司沐黑着脸看着被自己甩在地上的温青梧。将才脑子一热没想其他。现在一思忖,她哪里是会撞柱的人?!
贞德帝气得额头青筋暴露!这么多年除了高阳还没人如此气倒过他!
若是平日,定然一句话便治罪了她!这会儿前朝后廷那么多人瞧着,他要是随心处置不顾礼法,将来少不了被人诟病。若是被史官写入,以此判定他残暴无礼的名声……
贞德帝抓紧了粗损的手掌。他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做得比先皇好,任何一方面。因此,决计不可。
“你待如何?”他竭力按住心中汹涌的怒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