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梅淑妃不解。不就是一个小才人么,家中顶梁柱父亲也死了。要捏圆搓扁甚至要了她的命也就一句话的事。
贞德帝摇了摇头:“今日她在大殿说的那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往后若她出了个好歹,不管怎么出的,在外官看来定然跟朕脱不了干系。”
贞德帝看着面前的浓荫。前头有许多打着灯笼为他开道的宫人。一行人提着灯笼照亮了整条路。
“虽然只是一个小才人。但正因不过是一个小才人,又何必去花心思呢?
我这么多年,如履薄冰。每一刻都想要超过他。行礼举止治国方针甚至战场杀敌,都要做到能做的最好。就是为了能听人说一声,我做皇帝,仁德英武,治国安邦,皆胜于他。”
“今日若是那温青梧出了事儿,前廷人皆知。多半可能被史官记住。”贞德帝神色深了深:“朕的残暴之名,从登位起,便竭力的摆脱。不想为了一个小才人”
后面的话贞德帝没再说。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着。
梅淑妃自知这话虽是跟她在说,却不是她能接的。待贞德帝沉默了片刻,开口转开了话:“那温才人那边,就这样不管了么?”
贞德帝被梅淑妃的话拉回了思绪。思忖了下,道:“明儿带上她。且穿着打扮皆要才人定制中最好的。”
“皇上,这是要宠幸她?”梅淑妃试探地开口,声音更温和了。眼神却冷了。
贞德帝没察觉梅淑妃的不对,闻言只冷笑一声:“宠幸?看都不想多看她。对了,到时候到时候你派个人跟在她身边,把她给我盯紧了。不准她闹事,离朕远些。”
“看到她就心烦!”贞德帝皱眉。
梅淑妃笑:“是。明儿可不敢再惹皇上心烦了。”
贞德帝跟着笑起来:“如雪可没惹朕心烦过。”
宣微殿中,梅淑妃喝着温了的羊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没有抬眼睑。
“娘娘,来了。”元礼从外头弓着腰快步走进来。
话音落下,朱儿跨进了殿门,后面带着高阳公主。
“高阳参见淑妃娘娘。”高阳噘着嘴,规矩地行礼。
梅淑妃放下手中的羊乳,看着高阳噘嘴的样儿,不由笑道:“小丫头还在生闷气呢?”
高阳“哼”了一声,将嘴噘得更高了。
梅淑妃倒是习惯了高阳的小性子似的,也不生气。只过片刻,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看着高阳:“阿芙,你跟本宫说句实话,温才人到底打了你未曾?”
“当然打了!”高阳一说这话,又急又气,都快哭了起来:“她掌掴了我十个巴掌!一边五下!还让我给父皇说!”
高阳便想到自己今天受的气,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梅淑妃揉了揉太阳穴:“嗯,本宫知道了。你回去早些歇着罢。”
高阳还没哭好就听到梅淑妃这话,大半夜的叫她过来就为了问这一句话?
“娘娘要给我做主吗?!”高阳哽咽着开口。
梅淑妃撑在桌案上没说话,朱儿见此,上前赶紧将高阳半哄半推的带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