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温青梧半垂着头回道。
苏锦礼已经站起了身子,抚了抚衣襟:“好了,文成要跟宫嬷嬷听教,城阳好好琢磨将才那首阳春白雪。堇则呢,跟我去东宫,下下棋。”
长乐年纪跟苏锦礼差不多,闻言直道:“你倒是安排完了,也不问人愿不愿意。”
“我可没你这么多规矩。向来我是只要自己爽就够了。”苏锦礼伸手拉起温青梧,对着众人道:“那,我就先告退了。”
文成看着苏锦礼笑起来,两个梨涡浅浅:“我真是看不懂太子妃的性子。”
“你不必看懂。”苏锦礼说完,拉着温青梧往外走去。
走出琴室,里头复起断断续续的琴声。脚迈出了教坊,温青梧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旁边的太常寺。
太常寺属礼部,礼部属六部都省,尚书省京中大内办公点在都堂。太常寺的位置便也在都堂后。
离着教坊极近。便只隔了一条两三丈的宽河。
此时温青梧看着的,便是河对面,太常寺门口的一位男子。
男子年纪约莫弱冠,头戴罗巾幞头。一身水蓝色襕衫,郎朗如青玉,俊美却有一股凄凄之感。一双眼睛看着温青梧,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好似一具傀儡,空洞地让人心生寒意。
温青梧只一眼,心里头便打了个突。目光下移,落在男子垂在身侧的手上,里面握着一根竹箫。
苏锦礼跟着温青梧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向河对面的襕衫男子。扫过他手里的竹箫。
“将才的箫声是他应和的?”苏锦礼问。
温青梧摇头:“不知。走吧。”说罢回头向外走去。
襕衫男子回身走进了太常寺里,苏锦礼这才跟上了温青梧的脚步。
“那是谁?”她问。
温青梧道:“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苏锦礼挑眉。
温青梧道:“什么都不知道不才是最正常的么。”
苏锦礼转头,奇怪地瞧着温青梧。
“你为何不争宠?”她问。
温青梧没回答,一脸严肃。
苏锦礼看着她的脸色,笑了起来,不再多语。
东宫不在大内之中而在御桥外的兴安门对面。苏锦礼拉着温青梧跟着自己去下棋,也要走上许久。
及近,忽而下起了雨。夏日的雨来的又快又大,到东宫门口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便淋得两人全身湿漉漉了。
跟着苏锦礼进了东宫太子妃殿中。苏锦礼拉着温青梧绕过大殿进了浴室,便张开了双手。
旁边的宫婢鱼贯而入,上前解衣带的解衣带,加热水的加热水。
温青梧正低头拧着身上的水渍,余光便见一团苏锦礼正在被人扒衣服,抬眼一瞧,映目的凝脂藕臂让温青梧僵在原地。
“堇则,快些脱了衣服泡个热浴,莫要受寒了。”苏锦礼道。
苏锦礼说完,听到身后没动静,转头看向温青梧身后的柳叶:“愣着作何,替你家主子脱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