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棋案边看了看,又坐在了苏锦礼身后。一边轻轻揉着腿,一边道:“平日你不要我陪你下棋,今儿温才人都在,怎么还是独自下。
一个人下棋多无趣。”
苏锦礼没有回话,殿中尴尬地安静起来。苏锦礼丝毫不为所动,良久,又落下了颗黑子,才缓缓道:“得空过来是为何事?”
第一回来东宫,温青梧看到这样的场景只以为两人当时有什么不对付。如今还是这般模样。
好似两人就该是这般相处似得。
温青梧不由纳闷儿了。
这太子跟太子妃是个什么情况?说相敬如宾,明显不是,说相看两厌,也说不上。至少在太子这里说不上。
不成太子单相思?
这就更说不通了。在她的认知中,哪有女子嫌弃自己丈夫的。至少她所见,前世皇宫、大内嫔妃、前朝官眷、甚至于他的母亲,和父亲的姨娘们。都无一不以丈夫为天。
何况丈夫还是太子。
“没甚事,就过来看看你。”太子哪儿能感觉不到苏锦礼的态度。他说着,轻轻拍了拍腿,然后站起了身子:“既有温才人陪你,那我就不扰你兴致了。”
太子妃点头嗯了一声。直到太子带着吴王走了,也不曾回头。
温青梧心下奇怪,转头看着太子缓慢地走向了殿外,目光深思。
吴王不是让她来东宫么?她倒是来了,为何不见他来。
苏锦礼抬头时,便看见温青梧望着殿门口一言不发,了然一笑:“没来就是没来。人都走的没影儿了,还看甚。”
温青梧被苏锦礼的声音拉回神,转头看向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你在说什么?”
苏锦礼含笑低下头,屈着指节轻敲下棋盘:“到你了。”
温青梧顺着看向棋盘,拿起手边的黑子,放了下去。
吴王今日让她来东宫,只是为了听一曲琴?还是有他事。温青梧趁着苏锦礼落子的空隙,又转头看了眼殿门口。
苏锦礼没抬头也知道温青梧在看殿门,声音调笑:“你这心思都飞到九霄外了,还能好好下棋吗?”
温青梧看了眼苏锦礼一直埋着的前额,没有回话。
这个女人实在是
吴王到底把此事告诉东宫了没?
苏锦礼斟酌了一会儿,终于落下了子。外头通禀的内侍走了进来,弯着腰冲太子妃道:“娘娘,吴王殿下的内侍在外头”说着,内侍停了停,抬头看了眼温青梧又很快低下:“说请温才人过去一趟。”
这般急不可耐,倒是不像平日里的吴王了。苏锦礼笑起来,饶有深意地看着温青梧:“你说我这要是拦下了你,他会不会嫉恨上我?”
“太子妃会拦下我?”温青梧反问。
苏锦礼摇头道:“去罢。”
温青梧应声,起身穿上木屐,向着外头走去。
苏锦礼朝着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头,继续自己跟自己下起了棋。
温青梧由李柯的内侍带着,走了一会儿转了个弯后,看到了远处凉亭上坐着的李柯。一身雪白的常服,不似平常的袍衫,而是左衽长袖上衣,下身着齐腰襦裙。腰间一块儿羊脂白玉珏,底下掉着两段水绿色的丝绦,襦裙下摆绣着水绿色杨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