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他们到了之后,问我刺客在哪儿,我便随便指了一处。本想引开他们,偏偏这时高才人将重伤的温才人给提了出来,污,污臣清白。”司沐道。
他本想说污温青梧清白,转念一想,那个孽障还有什么清白?
贞德帝听着司沐的话,却跟他注意的点不同,问:“重伤?”他背着手看着司沐:“你重伤的?”
司沐赶紧告罪:“扯下面巾之前臣不知黑衣人是温才人,下手无轻重伤了温才人,皇上责罚臣无怨言。”
贞德帝看了司沐半晌,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
“是。”司沐应道,起了身。
“顺便去审一下那小蹄子,看看她要搞什么鬼。”
“遵命。”司沐应声退了出去。
贞德帝走回里间,站在书桌前,外头进来的宫娥上前掌了灯,铺开了纸,开了笔尖儿又研好磨,这才退到了一旁。
贞德帝看着空白的青檀生宣,沉吟片刻:“李建志,换黄绢。”
“是。”一旁候着的李建志赶紧应声,上前将那白纸收了起来,铺上了黄绢。这是要下密令了。李建志铺好了黄绢便退开好些,垂着头敛眉不语。
“待会儿司将军过来,将这信给他,让他速速送于张远安。”贞德帝道。
司沐站在屋子门口,看着简陋却干净的屋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上生性多疑,也不知有没有完全消除他的疑虑。
“在外面守好。”他说道,推门大步跨了进去。
外头的守卫都知道司沐是皇上的亲信,平时会被派遣秘密之事。今日之事虽牵扯到了司沐,但现下又派了人过来审问,证明皇上依旧信任着司将军。而派遣的事,没有让人跟着进去,想来也不会是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禁卫们待司沐推门后,纷纷往外走开几步。找了个屋中动静和声音自己听不到的距离。
走进去,扫了一圈,发现人没有他以为的瑟瑟惊慌,亦没有疼痛难忍。
而是安静的躺在简陋的踏上睡了过去。
真是心大。司沐走到榻边,感觉着平稳却粗重的气息,提着脚边的薄毯扔了过去。
轻微的动静让温青梧辗转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身后的人影,又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拉了拉薄毯,又睡了回去。
司沐见此气得想笑:“你倒是安心得很。”就一点儿不在乎被人安上通奸侍卫的名头。
“不然我还能如何?”温青梧背对着司沐,开口问道。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司沐冲着温青梧的背影恨恨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屋子里唯一的胡凳上坐下,一脸不耐烦:“说罢,你到底深更半夜去东院干嘛。
他已经能想到她要怎么说了。不就是去偷看男人的么。陛下说得对,狗东西!
司沐看着温青梧躺尸似的背影,心里默默又念了一句,狗东西。
温青梧依旧默然不语。尉迟家跟东宫有怎样的牵扯,她不明了。但她不知这手棋有没有她身后那个神秘组织插手。或者说,东宫便是棋里的人。又或者,本就是一伙的。
今夜她就是想去一探究竟。留吉去看的话,很多细节并不能一一传递给她。偏偏这个疑问的结果,对她很重要。
要知道,前一世的东宫太子便是谋反了的,准备要弑君。安排人在宫人作为暗棋杀皇上也是有可能。偏偏这是她最担忧的。
前一世东宫太子下场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