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照散了清晨的薄雾。驿站外的草丛挂满了夜晚的露珠,如珠如玉。挂在草尖上,晶莹剔透,折射出绚丽的朝霞。
夏日破晓的时辰尚早,卯初露出了第一缕天光。
第一缕阳光从窗柩的缝隙里钻进来时,贞德帝起了身。李建志带着御前侍奉的宫婢们上前,替贞德帝穿鞋的穿鞋,又套上中衫。
贞德帝低头看着宫婢头上带着的珠子一颤一颤的:“东西送走了没?”
“送走了。”李建志在旁边佝着腰,毕恭毕敬地回道:“将军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怎这么早。”贞德帝嘀咕,弯腰自己蹬上了另一只鞋子,朝着旁边侍奉的宫娥摆了摆手:“都退下。让他进来。”
“是。”李建志应声,带着宫娥们鱼贯而出。不大会儿。
贞德帝便听到外间的脚步声。他理着领口,抬头瞟了一眼一声盔甲的司沐。一如昨日离开前的模样。贞德帝心知这一夜司沐都未曾歇息,再开口时语气便温和了不少:“查的如何?”
“回皇上,审讯之言皆在此中。”司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绢帛,递给了贞德帝。
贞德帝套上鞋子,接过司沐递来的绢帛,展开看了半天。而后放了下去,抬头看向司沐:“她会巫?”
“是。”对比温青梧的缄默和迟疑,司沐回答的就很干脆了:“听她讲,她小时候常常看巫觋的书,会不会臣不知,不过的确是懂些许的。
那日秦安道的尸身被拖起来的,温才人正和太子妃下棋。便一道儿去甲板上了。”
太子妃苏锦礼验尸的事贞德帝自然知晓:“流光竟然带上了那个棒槌?”贞德帝疑惑不已:“她带上她作何?”
司沐闻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臣不知。
不过想来只是太子妃随手带上的。”
贞德帝没说话,过了会儿,又看向手里的绢帛,问道:“你问没问她那日看出了什么?”
“回皇上,温才人说,那日她跟着太子妃一起看尸身时,便知晓秦安道是中了巫。”司沐说道。剩下的,绢帛上面都有写到。
贞德帝将手中的绢帛往床上一扔:“那怎么不早说?”既然跟太子妃一起查看了尸身,看出什么蹊跷自当说出来。害得他们兜兜转转查了许久。
“若,当日温才人向皇上禀报,皇上可会信?”司沐放低声音问道。
贞德帝愣了愣,而后抬眼白了一眼司沐:“就你想得多。”也不说信不信,但他肯定会放在心上让人好好去查。只不过,那种情况下他是不会放过温青梧的。
“罢了罢了。”贞德帝起身,开始系着衣襟上的纽扣:“安排一下让她从朕这里回去。昨日的事全部封口。”说着又补充道:“让她替朕省点儿心,不要成天在外头晃悠。若再搞事情,朕就剥了她的皮。”
“是。”司沐面上依旧,心中却是舒了一口气。皇上放过了温青梧,至少说明,在他看来温青梧还有一定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