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啦?”
听到声音,李柯转头看着说话的温青梧,只见她不知何时跑去抱了一旁的桂花酿一脸狡黠地走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狡黠?李柯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认真盯着温青梧看了看。
“不要这么警惕。”温青梧迎着李柯的目光坐下,将手中的桂花酿放下:“留吉,拿碗。”
留吉应声,不大会儿便从屋子里端出了两个碗出来,递给温青梧。
温青梧给了个李柯,目光落在李柯的手里的烤鱼上头,舔了舔嘴唇:“留吉,鱼烤好了没?”她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留吉。
留吉将张嘴,话还没说出便听一旁李柯道:“他那没熟呢。”
温青梧转头看向李柯。
“我一看就知道。”李柯解释道。
温青梧本就对厨膳之事一概不通,只知道好吃不好吃。听这话也不疑有他,便把手中的碗放了下来:“那再等等。”没了鱼肉,喝酒就没味儿了。
干巴巴的喝酒,也浪费这么好的桂花酿。
“不用。”李柯说着,打开温青梧身前的酒坛子,用酒勺舀出清冽的桂花酿,端着碗递到温青梧面前:“先吃我这条好了。”
温青梧迟疑:“这,不好吧。”
之前便觉得行为有些僭越,现在倒是吴王自己盛邀了,这是真当自己人了?说完后还不待李柯回话,便又道:“君子之请情难得。既殿下当我是好友,自不矫情推拒了。”说罢直接伸手拿过李柯手里的烤鱼,一口咬下。
“殿下烤鱼手艺不错。”她说道,抬着酒碗喝了一口,而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吃得,真舒服。
上一次这样吃,还是什么时候?很多很多年前,皇上还未登基,他十七岁的生辰,是了,十年前。十年前他生辰时跟好友登山郊游,野外借宿寺庙,在寺庙后山打雁烤了,就一只雁,可是很大,肥得很,足以他们当时三人吃了。他们三就着庙里方丈酿的桃花酿,也是这般吃的。不过醉了一个下午,夜深之后方得归家。
只是自那之后,再没有过了。不曾想,今生还有这般机遇,与友人一道把酒言欢。
李柯任由温青梧抢了自己的烤鱼去吃,他看着她,发现她嘴角噙着笑意,明明欢快愉悦的样子,那笑意却怎么也没有到眼底。那双眸子里不仅没有笑,反而是化不开的忧伤,伶俜伤怀。
李柯不明白,明明该秋风骀荡的情景,为何她偏偏悱恻难明。明明这么多人,把酒言欢明月相照的时刻,偏偏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茕茕孑立,无依无靠的孤独。
“堇则?”李柯唤了声。
须臾之间,温青梧神色尽敛,转头看向李柯:“我这般是不是不太地道?”
“什么不地道?”李柯问。
“你好不容易烤熟的鱼,竟被我抢来吃了。”温青梧说道,将鱼递到李柯手边:“这鱼甚肥,咱们一人一半吧。”
李柯笑,接过烤鱼,朝着另一边大口咬了下去,跟着温青梧一半一口闷了碗里的桂花酿,长吐一口浊气:“这样吃,果然舒服。”说着将另一边鱼腹递到温青梧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