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是过在明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跟那些无事去给皇上撞偶遇的可不同。
徐蔷心中暗赞!媚娘真是时时刻刻都有本事将逆境力挽成有助于她的顺境!
只是这话停在卫贵妃耳朵里终究是不同的。对徐蔷来说是给她制造了一个机会,对卫贵妃来说就是温青梧趁此给徐蔷示威的机会。
听听她说的,这一次摔破下一次还要酿一坛呈到她跟前。她以为自己是谁呢!呈到她跟前,呵!
卫贵妃在旁边看得想冷笑,皇上都还没有说话,她就替皇上做完了决定。啧啧,这份荣宠,作为下马威无形中来震慑徐蔷,可不是最扎心的么。
再说徐蔷,她却没有立时应声,而是转头先看了眼贞德帝,面上带着委屈。这委屈看在卫贵妃眼中就是想在皇上面前讨好,至少摆个楚楚动人的样子惹人心疼一下。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听到贞德帝道,“你也别惋惜了,一坛酒罢了。若是你想做给朕吃,回头再酿一坛给朕就行。朕答应你,明年你的梅花酒朕亲自揭开来品尝,如何?”
这就是说愿意再接她一坛酒。皇上没注意温青梧和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呈到温青梧面前也是呈给他,给自己也是给他,似乎没什么不对。
但常人听得如何能一样!
卫贵妃心中赞徐蔷,这一手反打倒是漂亮。至少因为这坛酒转了一手,得到了皇上这几句话也算是回击了温青梧的打压。
顺道给自己又制造了一个机会。
真真是,自己眼光也是好,看到了徐蔷这么一个宝!看着老老实实的,真要斗起来,也不是纸做的。好不怯懦。
作为绫绮殿的大宫女,锦笑一直都在卫贵妃身后站着,目光也一直瞧着前头的变化。面色却是动也未动过。
瞧了一眼卫贵妃,复而低下头。并没有上前提点。
“皇上会诧臣妾的意了!”徐蔷听到贞德帝的话,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有些生气的模样。
“那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臣妾怎么会在意那一坛酒。”徐蔷急的眼睛都开始冒出泪花了,“是媚娘这手”
“哦,她手啊。”贞德帝直接打断了徐蔷的话,无所谓道,“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完转头正想催促道,“太医来了没?”
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奴婢带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急急地往这边过来。
于是转头,看了眼整个场子里全是看向这边的众人,有些不悦,“又甚好瞧的?酒都酿好了吗?”
底下还发着愣的众人赶紧应声,然后一时间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的梅林里复而又热闹起来了。贞德帝这才转身,看向梅淑妃,“歌舞呢,继续。”
“是。”卫贵妃应声,朝着底下教坊司的嬷嬷招手。嬷嬷会意,于是场中丝竹之音纷纷传来,舞姬们开始随声而舞。
后头范云仙已经拿着垫子给温青梧跽坐了下来,太医跽坐在她对面替她包扎着伤口。
彼时的碎坛瓷片已经被丫鬟奴婢们打扫干净了。只是那浓郁的酒香却怎么也散不去。
就像是从这一片地里头生长出来的气味,任由冬风怎刮,它都还萦绕在众人的鼻尖。
范云仙蹲在温青梧侧身后头,认真地看着太医给温青梧包扎完了双手,心思复杂又难耐。但这些复杂和难耐终究是化作了无限的欣喜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