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猜测的告诉了三叔母。
“那钱家二郎确实长得芝兰玉树,无可挑剔。瑶儿会喜欢也无可厚非。但钱夫人既然出言提醒,三叔母,咱们还是当心一些吧。”
“知道了。”
三叔母脸色不大好,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匆匆走了。
只因今日一同出去踏春游玩的人中,也有钱家三郎。
三叔母在家里坐立难安,直等到天色将黑,裴瑶才回来。
看裴瑶脚步轻快,神色明媚,嘴角还带着笑意,三叔母心中顿觉不妙。她拉着裴瑶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剩下母女两个,这才同她开门见山。
“瑶儿,你今日同那钱家二郎一起出去的?”
裴瑶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别开头去,
“娘,您说什么呢!”
“我的小祖宗哦,”三叔母拉着裴瑶转过身来对向自己,苦口婆心道,“瑶儿,你还小,你的婚事慢慢来不着急的。从前咱们在临安府难以立足,可如今你大嫂嫂来了,有她给咱们撑腰,你还怕找不着好的婆家嘛?那钱家二郎空有一副好皮囊,是非良配,你今后离他远一点。”
哪知裴瑶道:
“娘,二郎文才卓然,满腔抱负,哪里得罪您了,您就这样诽谤他。”
“诽谤?”
三叔母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裴瑶一向乖巧,什么时候这样顶撞过自己了?看来苏璃说得不错,女儿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瑶儿,这临安府人杰地灵,多的是好儿郎。那钱二郎是三房庶出,又父母双亡没有依仗,他在钱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你可不能被他的表面给蒙蔽了啊。”
“娘,你说他不好,不过是因为他是庶子罢了,可身为庶子也不是他能选的啊。娘,今日同女儿出游的人中虽有他,可我们克己复礼,从无逾矩,我看二郎是个和大哥哥一样的端方君子。再说了,女儿已经长大,知道如何识别一个人的好坏,他日若真的辨识出二郎品行不端、心思不正,不用娘操心我便第一个不理他了。”
裴瑶反驳一通,冲着三叔母一屈膝,
“娘若有没有其他事情,女儿便回去了。”
“这孩子!”
三叔母一拍大腿。
她和三叔对裴瑶和裴欣两个宽厚,也没有用规矩去太过苛刻她们,倒是养成了她们姐妹洒脱的性子,做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倒是不好管了。
裴瑶回到房间,从袖子中抽出一张诗笺。
今日踏春,众人在湖边吟诗作对,这一张是钱瑾儒专门写给她的。
诗笺上还带着钱瑾儒身上味道,淡淡的很好闻,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
裴瑶将诗笺收进了匣子里放好。
她出身侯府,后宅的勾心斗角从小看到大,这钱瑾儒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她一定能一眼就看出来。
可若不是,她定不会介意钱瑾儒的身份。他若真心对她,她也定会报以真心。
不过,既然母亲和大嫂嫂都提醒她小心,那她还是多长个心眼吧。
钱家。
钱瑾儒趁着夜色放飞了几只信鸽。
看着皎洁月色他回忆起白天的事情,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
衙门那边第一批粮草傍晚的时候已经出发。其余的粮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的也会送出。
这批粮草一路都会走水路北上,到时候他的人会在渭州附近动手。
粮草的事情搞定,主人交代的大事也就办成了一件。接下来就是要想着如何把裴珩给杀了。
“来人。”
“公子。”
门外一个仆从闻声进来。
“给裴家小姐送一封信,明日我邀她一起去听戏。”
“是。”
钱瑾儒搓了几下手指,裴夫人对这裴瑶那般看重,只要他讨好住裴瑶就不愁没机会接近半山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