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脊背瞬间一凛。
糟糕。
没想到薄宴时现在段位这么高,我把话说成这样都刺激不到他。
也是。
这样的法子,只会对还爱着棠梨的薄宴时管用。
现在薄宴时已经不爱我,这点小伎俩怎么骗的住他?
“什么检查单?”
“我的病情一点也不想被你知晓。”我装作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的模样,“因为我再也不想接受来自你的嘲笑。”
“为什么抑郁?”
“因为阿姨的病情?还是因为棠家破产?亦或者是因为你第一个男人?”
我喉咙紧的无法呼吸。
“别问了,我不想说!”
我赶忙制止。
“我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期,你不要刺激我。”
薄宴时瞥过来,那一眼暗潮涌动,复杂的让我心脏一紧。
我不再看他,阖上眼。
耳畔却落下,“去调夫人所有的病历,听着,是所有的就诊记录,北城,南市。”
我豁然掀开眼帘。
“你想干什么?”
“确定你没有撒谎,薄太太。”
薄宴时周身的气势像出鞘的刀,促狭又嘲弄,“以进为退,法子的确很好。”
“可惜你用错了对象。”
我瞳仁剧烈收缩。
“梨梨,你在害怕,在害怕什么呢,我更好奇了。”
我不敢再有任何生理反应,小心的控着呼吸,“我的确很害怕。”
“薄宴时,你这样操控我,我害怕极了,能不能放手?”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你有了白盈盈,我有了燕栩,我们应该对彼此彻底放手。”
“你看我从来不管你和白盈盈的事,你是不是也该对我不闻不问?”
“你这样一直管束我,以为自己是谁?”
“自乱阵脚。”
薄宴时点评一句,不再接招,径自阖眼,仰靠在靠背上,穿过窗子的风拂起他鬓旁的头发,他依旧这样峻挺,可是我看着看着,就心酸的一塌糊涂。
我看着他的脸,攥紧拳头撂下杀手锏。
“我想和燕栩结婚。”
他垂在眼睑上的睫毛似乎颤了下,等我定睛看的时候,发觉他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喜欢他好久。”
“如果不是因为和你……恋爱,他不会退一步,也许我们早早在一起了。”
我心痛如绞,一阵阵的痉挛。
“薄宴时,他等了我快十年,我舍不得让他继续等。”
“求你……成全我们,可好?”
穿过窗子的风更烈了,把他的发丝吹的瑟瑟拂动,盖住了他挺拔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
“奶奶……医生说没有半年好活了……”
薄宴时的声线喑哑透了,参杂着浓烈的情绪,那股不舍像绳索束缚住我。
我瞬间哑火。
顷刻间被浓浓的伤感覆住。
“怎么会这样?”
薄宴时掀开眼皮,短短片刻,眼底竟然裂出了道道红血丝。
他嗓音依旧是讥诮嘲弄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欢欢喜喜的去嫁给你的crush吗?”
我宛如被掐住了呼吸。
是呀,我不能。
薄奶奶待我那样好,在薄家全体成全反对我和薄宴时婚事的时候,是她力排众议第一个宣布接受我。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要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