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中,他开始怀疑那个声音是否正确。
他是否执着于一种从未真正想要过的生活,这可能永远都不值得活下去。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办?如果他只是闭上眼睛呢?这可能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莱姆斯?”庞弗雷夫人礼貌性的敲门声如往常般准时到来。
他没有理会,他现在太累了。他将头靠在黑暗的地板上,放下了纱布,好累。
“莱姆斯!”门突然被推开,她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跪在他旁边,把他的头拉到她的膝盖上。
“走开。”他低声说,没有睁开眼睛,“放开我。”
“不放,年轻人。”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尽管莱姆斯处于困惑状态,但他还是笑了。然后他皱了皱眉,本能地捂住胸口。
这位女巫师将魔杖对准他的伤口,在几秒钟内缝合起来,然后她摸了摸他刚才触摸的地方。“肋骨断了。”她低声说,“可怜的孩子。”她再次挥动魔杖,莱姆斯感到胸口传来奇怪的‘啪’声——突然间呼吸不再那么疼了。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她。她正忙着把毯子拉到他的肩膀上,让他保持温暖。
“好了。”她轻声说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吓了我一跳,嗯?”她的声音如此温暖,手指如此温柔。她非常小心地将他拥入怀中,“我们不能失去你,莱姆斯,只要我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
“疼。”莱姆斯轻声说。
她抱得更紧了,这让他忍不住了。
很长时间以来,莱姆斯第一次开始哭泣。不仅仅是几声抽泣,当这位善良、亲切的护士抱着他时,他紧紧地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像婴儿一样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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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两天。
他那天晚上受的伤不止一处,腹部的伤口是最严重的。庞弗雷夫人的咒语足以止住出血,让他得以离开小屋,但他需要休息和安静。
她定期给他服用安眠药,他毫无怨言地喝下,宁愿不醒来。小天狼星等人试图来看他,但在莱姆斯的要求下,庞弗雷夫人将他们挡在了门外。
当她最终让他离开时,已经是周五的深夜。
“我会给你的教授们发个便条,让他们知道不要等你。你直接去你的宿舍躺下,明白了吗?”
他慢慢地走着,走了一条与平时不同的路线,思考着地图。
一到达宿舍,莱姆斯爬上了他的床,拉上了窗帘,仰面躺着。光线透过织物的缝隙滑过,照亮了一片尘埃的银河。
九月的天气仍然温暖,有人留着窗户大开,让凉爽的空气充满了房间。微风将莱姆斯床上的窗帘吸进去,然后又推出来。
他梦幻般地看了一会儿——进进出出,就像在肺里一样。
“莱姆斯!”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平静。小天狼星猛地拉开窗帘,让光线涌入这个小空间,刺痛了莱姆斯的视网膜。
“啊,什么?”他呻吟着,用手遮住眼睛。
“对不起。”小天狼星紧张地揉了揉他的手臂。
“什么事?”
“莱姆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莱姆斯靠在椅背上,太累得坐不起来了,他叹了口气。
“好吧?”
“是詹姆·波特!”小天狼星绝望地说,“他……他想和你谈谈。”
“……什么?”
“这……天哪,这很难说,莱姆斯……”
“你在说什么?”
“他知道了!詹姆·波特知道了!他还想让我们去面对你。”
莱姆斯突然坐了起来,他的内心翻腾起来。
“他……他知道了什么?”
“关于你的……你知道的。每个月满月时你去的地方。”
莱姆斯盯着小天狼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
“我知道。”小天狼星确认道。
“有多久了?”
“自从去年圣诞节以来。我……我不想说什么。不想让你更难办。”
莱姆斯无言以对。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但詹姆·波特也发现了,那个高大的笨蛋,现在他决定我们都得去面对你。我真的很抱歉,我试图说服他不要这么做,但你知道他有多固执。”
“是的。”莱姆斯沙哑地说,突然向前倾身。
他双手抱头,这下完了。他即将失去一切,对他来说有意义的一切。
“没关系……我想会没事的。”小天狼星说。
“怎么办?”莱姆斯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我还是先开始收拾行李吧。”
“不!别这样。你看,他想和你谈谈这件事,他没有直接去找邓布利多,这难道不意味着什么吗?”
但莱姆斯已经起身,打开了他的行李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他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他们甚至可能不给他时间去收拾。他们会让他保留魔杖吗?他对这把魔杖已经非常喜爱了,而且它原本属于他的父亲,所以理应归他所有。或许如果他承诺只用它来施展阅读咒语呢?
“莱姆斯!”小天狼星抓住了他的肩膀。
莱姆斯吃了一惊,但只是因为他预期到的痛。
小天狼星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他试图移开视线。
“听我说。”布莱克非常温柔地说,“等等,好吗?等等看看詹姆·波特说什么……他是你的朋友。我们都是掠夺者!”
“这是胡说八道。”莱姆斯推开他。
“这是完全的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才是掠夺者,你和他。我和彼得只是你们的慈善对象。”
他从床尾抓起睡衣,扔进他的行李箱。
“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傻,布莱克。我可能还是回我该去的地方比较好。”
这是小天狼星第一次无言以对。但这也是莱姆斯第一次对他说了这么多话,他的嘴抽搐了一两下,好像他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
莱姆斯继续打包。
“等等。”小天狼星沙哑地说,离开房间,“等着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