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盘牛肉（承）

齐天对天发誓，自己一点都不笨，小学一二三年级可是考过好几次双百的。

可杰克所说的这些，关于英灵的这些东西，他的确是听懂了，却又有些理解不能的感觉。

“那么，英灵到底有什么用呢……你刚才说了很多，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急，学习是要循序渐进的，你连数字都没认全，我怎么教你算术？”

杰克放下了筷子，吃了一盘多的牛肉，他似乎需要休息会儿，喝了口茶，他继续道：

“想要知道英灵的作用，你还得先明白什么样的灵魂才能被称之为英灵。”

“不是已经说了么？英雄的灵魂就是英灵。”

“可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呢？”

“当然是……”

齐天一开口，又顿住了，他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恐怕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吧？

“举个例子，”杰克竖起手指，“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将航海时代推上了巅峰，此后的400年中，美洲成了资本家与淘金者的天堂，只要在热那亚的港口随便召集一票水手，拉上一船的烈酒与火药，转身就能获得财富与地位，所以……哥伦布是英雄，对吗？”

齐天的历史的确学得不好，但那一段历史实在太过耳熟能详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富庶的美洲让所有欧罗巴国家一飞冲天，但随之而来的野蛮大掠杀，也几乎彻底毁灭了美洲大陆上的本土印第安文明。

对这世界上的某些人而言，哥伦布是无畏探索未知世界的精神象征，但对另一些人而言，他恐怕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看来你懂了，”杰克再次举起了筷子，猩红的牛肉没进翻滚的汤锅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英雄。”

“英灵这个词本身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形容词，也可以叫做‘恶灵’、‘怨灵’等等等等——真正泛用性高的说法应该是‘强者之灵’或是‘先祖之灵’。”

“有人立下丰功伟绩，被千万人敬仰，所以成为了英灵。”

“也有人恶贯满盈，受到百世的唾骂，所以成为了英灵。”

“还有人心怀梦想奋力为之拼搏，虽未能实现一生籍籍无名，但也成为了英灵。”

“甚至有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浑噩度日碌碌无为，却在临死一刻得到顿悟，然后成为了英灵。”

“时至今日，我们几乎什么样的英灵都发现过，他们有的声名显赫，有的却根本没在历史上留下名字，他们之间有数不清的不同之处，但唯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说到这里，杰克顿了顿，把涮好的牛肉蘸了蘸蘸水，塞进嘴里，齐天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到底是什么？”

他细细咀嚼，慢慢把牛肉咽进肚子，这才缓缓道：

“一颗强者之心。”

“——或者这么说，能成为英灵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在精神上极端强大的人，这和他们生前是不是英雄根本无关，只是恰好，通常意义上的英雄，无一例外都是内心极端强大者。”

内心极端强大者，死后就会化为英灵么，齐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