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夜，她被那个他接走了，而他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在他生命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失落感再次填满了心房，如果不是这副身体，自己肯定一早就带她到下面生活了，如果知道她是这么渴望……空荡荡的房间里微弱响起夹杂着抽泣的咳嗽声，宋凡日面色苍白的蜷缩在床上，那股绝望至今都找不到好的言语来形容。

直到多年以后，同样的气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蔓延开来……

宋凡日赶到那里的时候，她刚刚通过紧皱着眉头脸上写满厌恶的警卫人员的排查，在母亲搀扶下的瘦弱身躯缓缓地向他挪近，而她只是从额前散乱的长发中抬起眼瞥了一下自己，那表情仿佛是在问，怎么，我身上这股下城区的脏乱气味你还喜欢吗？

他的喉咙抖动了一下，无法表达安慰或是改善气氛，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接近自己，一步，两步……他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想要扶住她，她却在这时候忽然开口：“呐，阿凡，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残酷到令人窒息的地方呢？”

他的手停顿在了半空，沉默着，直到她的母亲扶着她走远。在他的记忆里，那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下眼泪。

为什么要哭呢…小晶……

与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步向终结不同，原来死亡还可以发生在一瞬间。宋凡日的身体失去平衡向下倾斜。

为什么要哭…这样令人厌恶的地方让它消失不就好了……

他来不及变换表情，姜小晶的身影在视野里模糊消逝。

从最初开始…我追求的，就不是摧毁与破坏。我只是…憎恶这个残破到无法令你欢颜的世界而已……可最后，是我让你哭了吗…

明明只要成为带给你笑容的人就好了，可那个角色似乎从来就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真的很嫉妒…

“为什么要哭？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那天，如果能说出来……

冰冷的激光射枪和瘫软躯体触地的声音被爆炸声掩盖，告别仪式就此落幕。

呐，你还在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