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疼,疼”年轻乘警呲牙咧嘴,也懵了。他这任务执行的顺当,正乐呵呢,冷不防被小歹徒咬住大腿软肉,狼崽子似的,活活撕下一口肉的架势。咋整?就算是小歹徒,那也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啊,还能真动粗不成?
“谁家的小崽子,赶紧起开,不然连你一块抓起来!”马金气不打一处来,亏他先前还怜惜小崽子不定是谁家孩子被歹徒拐了,敢情这就是歹徒本尊。却也没法真的动粗,只好舞舞咋咋吓唬。
小南瓜咬定大腿不松口,大眼睛骨碌碌会说话,“你们放了她,我就松开!”
“这还讲上条件了?”马金莫名读懂,却更起心火。捋袖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吓唬。见过歹徒拿各种凶器挟持人质的,可没见过咬一块大腿肉挟持的啊,马金犯难。这么个肉乎乎奶团子,他这蒲扇大巴掌,下不去这手啊。
马金皱眉,朝傻愣在门口的圆脸圆眼睛乘务员下令,“你,去,弄开他。”
乘务员是早来的那拨,明明白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逮到说话机会,赶紧开口,“列车长,您误会了,这姑娘确实是在救人,您刚到,我们就到了,从头看到尾,清清楚楚。您,您也在场的。可能是先入为主,所以……”所以睁眼办了瞎事儿,说了瞎话,把恩人当仇人,还骂白大夫“老东西”!
圆眼睛乘务员越说,越慢。马金越听,脸越黑。他难道还能怀疑这乘务员和身后好几个乘警都是内应不成?
按住“疑犯”的年轻乘警臊红了脸,赶紧松开手,别扭的转开头。
云萱草乘机起身,三两步到马金面前。呲牙一笑,“列车长先生——”
马金还没反应过来,“扑通,”又倒在地上。这回不是狗吃屎姿势,而是四仰八叉,屁股差点摔开花。云萱草报仇,就要立等快取,隔三刻它都不香。
“啵,”响亮的一个亲亲种在小南瓜脸上,萱草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身就走。
“那个,我能一起去吗?”白大夫强忍住笑,不去看列车长。恭敬与云萱草请求,满眼渴望热辣滚烫。就算只是个医务室的龙套,搁大医院的医生眼里,简直连“医生”两个字都不配。可是,身为医者,谁还没有个“悬壶济世做苍生大医”的梦?今天这位,是真佛,瞧着比师弟还厉害。当医生的,还有比给神医当助手更骄傲的事吗?
“你走了,那位谁照料?能找到人替,就跟上。找不着,就自己上。”云萱草朝宋九的简易病床扬扬下巴。病床很窄,病人很高,腿憋屈的半弓着,高大的身子半趴,露出的俊艳侧脸跟窗外的大雪一样冷感苍白,汗湿了的短发毛糙糙或贴伏或乱竖,矫健壮美的威武男儿,莫名就有种脆弱美,像是薄而易碎的琉璃花,或是春日枝头桃杏花,下一刻就会萎靡败衰似的。
向来情绪线条粗,野惯了的萱草,心脏处突然“砰”一声,声振耳膜。抬起的脚,要出口的话,一下子窒住。
“小南瓜,萱,萱……”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