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正不明所以,听筒竟然真的被人抢走了,是玄水红彤彤朝天椒似的红火声音,又在怼小青石,“滚滚滚,小破石头奸似鬼,居然敢抢我的活儿。”
丝滑切换,对萱草语气温和了不少,“小三儿,赶紧地,麻溜儿收拾包裹。试航机马上到。穿暖和穿暖和穿暖和,重要话说三遍,要是敢不好好照顾自己,冻着了委屈了少一根头发丝儿了,姐亲手掐死你算球……”
“好,知道……”萱草才说了三个字,“啪”一声,对方撂了电话。
“……”
萱草又是窝心又是叹气,十二花令的老大本名玄水,花名水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撂个电话算什么,接下来,还有得她好受。谁让她两年前突然撂挑子,还单方面强行断联。不只是玄水,她们怕是都满肚子气没处发,擎等着她乖乖洗净脖子送上门呢。
“钉钉,钉”两长一短叩门声起,停顿5秒,又是一短两长。
萱草头皮一炸,跌脚爬步翻下床榻,箭步窜,拉开门。
“小萱子,”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只随随便便往门口一站,就仿佛占据了天地之间无穷尽的力量。上身一件苍紫罗兰色方领外套,同色素面长裤,褐色短发寸寸竖起,浓眉下一双坚毅不屈却暗含忧郁的眼眸。
真的是他,晏天晴!
也是,除了他,这世间再不会有谁,连敲个门都多少年如一日不改节奏,不改掐秒的怪习惯。
萱草七岁那年初见,十七岁的晏天晴意气风发少年郎,折柳仗剑走四方。真真儿一把新开刃的利剑,锋芒外露。如今,利剑入鞘,波澜不惊。
“晏队,您怎么来的?”云萱草很快回神,惊喜,还惊吓。
这得是多厉害的暴风雪,居然把这尊大神给刮来了?
“小萱子长大了,脑袋瓜儿居然没长残?”问的不是“怎么来了”,而是“怎么来的”。晏天晴满意点头,习惯性伸手,在萱草脑袋上一顿乱揉,瞧着新鲜出炉的鸡窝头,笑了。咧开的一嘴大白牙,瞬间把高冷战神形象破坏得一乾二净。
萱草哭笑不得,怎么几年没见,这乱揉人脑袋的坏毛病还在。一边抬手拢头发,一边气哼哼,“小燕子也长大了,爪子却越长越残!”
“哈哈哈,”晏天晴笑声洪亮,震得小隔间旧玻璃窗外附着的积雪,扑簌簌,槐花串儿似的掉落。
满是老茧子的手三两下,将萱草刚弄好的头发又给刨成鸡窝,这才哈哈笑着走了,远远飘来一句,“给你五分钟,出发!”
萱草一愣,回过味儿来,心跳如鼓,“试航机到了?还顺利迫降了?难怪这人突然冒出来,竟是亲自带队!”
1号车厢连接处的玻璃门后面,宋九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里。
桃花眼眯了眯,意味不明。
晏天晴,曜国特殊部门事实上的一号首长,竟亲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