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云萱草意味深长瞟齐宏一眼,抱稳小南瓜,抬脚就走。
“哎,哎,云小姐!”齐宏浑身一凛,那一眼差点刮掉他一块肉,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眼神简直比他家霆爷还凶狠。
“您,你们去哪?”再不敢掉以轻心,齐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跑步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
“跟着就是了,”萱草语气淡淡,步子却飞快。刚才,她跟齐宏扯皮的时候,路过的旅客提到个消息,她得抓紧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云萱草抬步进了一个门,齐宏忙跟上。追进去一步,觉得不对,又退出来,抬头,门额上五个大字:“机场派出所”。
一手抱着小南瓜,一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迎过来的中年警察,三言两语将来龙去脉说了,笑靥如花,诚恳拜托,“这孩子叫陈小青,他父亲陈煊下一趟航班,五十分钟后到。这位齐宏先生是来接陈小青的,却没法证明自己是受托人。劳烦您,请允许陈小青借贵地,等他爸爸来接。”
女孩子十七八岁,杏仁脸白里透红,长眉下一双剪水凤眸,堆云砌黑的乌发高高扎成一束马尾,整个人鲜眉亮眼,朝气蓬勃。普普通通一件宽松的男友风薄棉衬衫,一条半旧牛仔裤,也难掩通身气派,别有一番风流韵致。关键是处事还通透,嘴巴又甜蜜。
中年警察笑容亲切许多,忙点头应是,还不忘夸赞,“小同志警惕性很高嘛,好好,您放心。一定核实清楚……”
门口进来的年轻警察一抬头,眼睛顿时大亮。青州何时来了这等人物?怕不是什么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吧?也没听说青州要举办什么演唱会之类的啊。忙往中年警察身边凑了凑,想看清身份证上名字。
中年警察也同时低头看身份证,脸色顿时一凝,不着痕迹侧了侧身,巧妙挡住旁人视线,双手将身份证递还给云萱草,清咳了一声,眼睛在身份证与萱草之间打了个转儿,比例行公事多了郑重,提醒道,“小姐,您的证件,请收好!”
“收好”两个字,重音。
云萱草何等敏感的人!立时笑着道谢,朝中年警察点头,示意知道了。很是自然地收起证件,塞进口袋。心里却是好一阵懊恼,拿错身份证了。都怪斳凌霄那个人渣,真的恶心到她了,灵丹妙药都止不住的恶心。害她暂时没了乘手包包用。那包有暗锁暗格,强开则自毁。现下倒好,零零碎碎一堆东西,只能囫囵塞一起。否则,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纰漏。
跟小南瓜告了别。萱草撒丫子往出口跑,边跑边下了网约车单子。她听来的消息说今儿是最后一天,现下已经是下午三点。
机场派出所里,关于她的事还没完全结束。年轻警察觑了眼挤在长椅上大眼瞪小眼的那一大一小,凑近中年警察,小小声的问,“青州有姓皇的吗?”
“有姓白的。”中年警察淡声回了句,言下之意很明显,“你看错了。是‘白’,不是‘皇’。”
年轻警察哪有不信的,自是抛开不提。此等微末小事,师父没必要忽悠他的。
而在年轻警察看不见的远处,机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巨大的白色石柱后面,中年警察正在打电话,眉头紧锁,眉峰高耸,每一根眉毛都承载了千钧重似的,止不住的纷乱和激动,就连嘴唇也哆嗦得厉害。
声音却很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清,“相貌,年龄,姓名,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