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蕴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特么的,卸了他的一个桌角,自会赔给他一张完整桌子。他还倒赚了一张五个角的桌子,他急什么啊?难怪师祖说他修行不够!
五蕴子懊恼,又一屁股坐回蒲团上,装死。
“……”
斳景天,他现装死还来得及吗?
“爷爷!”斳凌霄这才发现旁边书架暗影处的斳老爷子,顿时苦难百姓找到了正规军,好一顿呼天抢地,喜不自胜,委屈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斳景天扭过头去,没眼看啊。特么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孙子这么……这么让人一言难尽。果然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斳川柏那个王八犊子,到底是娶了个什么货色,生的这是什么东西?
“爷爷,爷爷,”像个奶娃娃似的,斳凌霄一迭声叫唤,手指头先点斳景天,再点斳令霆、云萱草,“您看好的孙媳妇!跟这个野男人鬼混,还嚷嚷着要扯证。这个贱女人伙同野男人骗走咱们的天价雪灵芝,还想逼我签退婚书!”
斳凌霄将手里那张纸举起来,巴巴儿给斳老爷子看。有斳老爷子在,甭说小小的青州城,就是放眼整个曜国,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他可是斳氏唯一的男丁!
“唯一的男丁”这五个字,简直比牢山道士千金不换的灵符还灵光,斳凌霄顿时身上也不疼了,大腿也不湿了,脸皮也不羞不臊了,“呼”地一下起身。他要将这多半天受的窝囊气和羞臊憋屈全都还回去,加倍,哦不,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自从那个贱种死翘翘,这么多年他啥时候吃过这么大亏了?那些贱民,但凡惹到他,轻则破口大骂,拳脚相加。重则让他们跪地狗爬,荡产倾家,谁又敢放个屁来?一指头一指头挨着个点斳令霆、云萱草,“爷爷,你快弄死他们!他们欺负我事小,把您的脸面撕下来往脚下踩事大!他们打我的脸就是打您的脸,打您的脸就是不把咱们斳家的脸当脸!”
在场人听着这一连串的“脸”,顿时无语。这哪冒出来的绝世奇葩?前面刚被斳令霆拿脸皮子厚这事好一通刺,他自己这会儿倒是生怕坐不实似的,上赶着佐助证实。
斳凌霄好一番颠倒黑白满嘴放炮,没待云萱草怎么呢,斳景天先臊了个满脸通红又泛青,跟打翻了厨娘的酱料调料箱似的。
怒其不争,“啪”一掌拍在那张可怜的竹木禅桌上,以壮声威狠声怒斥,“住口,给我跪下!满嘴喷什么粪!”
斳凌霄一懵,往日里他各种胡闹胡作非为,也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火!
突然被这一吓,斳凌霄刚爬起来还没站稳,扑通,就又跪下了。好巧不巧,就跪在被他弄污了的那一滩儿上,顿时眉头皱得能夹死半只北方的小老鼠。
斳景天怒而疲惫,半是恼半是羞,脸上再不见杀伐决断斳氏掌舵人的强大气势,尽是一个暮暮黄昏的老人对不肖子孙的无奈与妥协,“你年轻人不知轻重,不知其中关节,可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雪灵芝本就是云家的。我只不过是代为保管。说那是订婚手信,是给斳家脸上贴金。不贴金,那就是物归原主。下次再敢对萱草姑娘有半句不恭……”
“爷爷——”一声含情带泪的婉转轻唤,打断了斳景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