斳令霆嘴角抽了抽,竟然无言以对,心里所有小九九都被她一个“饿”字给搅没影儿了。
还真是,他也饿了。萱草没嚷嚷,倒也没觉得。她这一嚷嚷,斳令霆顿觉胃部一阵抽痛。八岁那年病了一场之后,他莫名就得了个不能挨饿的毛病,稍微一顿饭点接不上,就浑身冷汗涔涔,头昏眼花,身瘫腿软,最严重的时候还昏过去过。
但,“我饿”这两个字,由一个如花似玉漂亮小姑娘说出来,听进一个血气方刚郎艳独绝大男人耳朵里,另有一番意思就是了。
斳令霆强忍笑意,凑到可怜的萱草姑娘耳边,气音问,“饿了?”
萱草狂点头。她是真饿了,印象中还是某天早上灌了两碗热乎乎豆腐花,其他都是泡面、馍片儿胡乱对付。牢山御药院康复楼那一场厮杀,把她最后的力气都耗尽了。硬撑着给斳令霆处理完伤,然后又筹划太祖母的事,乍惊乍喜后人一松劲儿,顿时浑身软瘫,饿得前胸贴后背头昏眼花了。
“想吃?”斳令霆唇齿似火,滚烫。在萱草耳边点燃,呢喃,绵绵问。
明明问的是个很正经的问题,可萱草的耳朵却像是被突然通了电,那电流一路疾窜。窜到心尖尖。却并不就此停止,反倒变本加厉,杀伐果断,冲击得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萱草不由自主蜷了蜷脚趾头,顿时额头见汗。
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慌,还慌的厉害。云萱草慌手慌脚地想将人推开,推得远远的。
斳令霆的力气却大到惊人,像是三圣殿庭院里的千年菩提树,盘根错节扎牢大地,任你风雨加身却是丝纹不动。就连明明应该很柔软的唇,也像是沙粒子砺过,带着微微尖锐的刺痛感,一下一下,一点一点,软软漫漫又尖尖,在萱草的细白的耳垂上反反复复,细细咬,软软磨。
萱草囫囵半片儿的身子,莫名更软,成了一滩没了筋骨的春泥。她也不知道是饿得太厉害,还是出了什么别的问题,反正就是,明明是她自己的身体,却哪哪儿都不听她的使唤了。
“我也饿,”斳令霆察觉到宣草的细微反应,一直提着的心,怦然落实。萱草姑娘竟是不排斥他。
斳令霆在心里自动译为:不排斥就等于接受喽!
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不,其实已经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了。此刻是凌晨三点刚过,还算是洞房花烛夜的时间段。
“洞房花烛?”斳令霆绷到极致的声音喃喃低低,沉哑,靡靡,又疯狂。浑身又热又烫,昏昏浩浩,浑然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