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这回长了眼色,不去搀扶自家突然化身黏人精的霆爷,脚步飞快,在前面带路。
等处理过伤口,吃了退烧药,一应打理妥当,刚好十多分钟。
齐宏屁颠颠告退,跑了。
斳令霆满意点头,跌跌撞撞拖起萱草就走。
云萱草有些懵,她这就算是,跟个陌生男人回家过夜了?接下来呢?咋整?
唉,管它呢。先填饱肚子要紧。饱食才能思考。
满满一大桌,样样都是她爱吃的。萱草想起老管家刚才那句“都是按少爷吩咐准备的”,心里莫名一动,意味不明地瞟了眼斳令霆。两人见面总共也没几次,除了列车上那碗汤,根本就没有其他相对深入的交集,这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连她喜欢吃什么都能打听得到?也是奇了怪了。
其实人饿极了,吃什么都香。云萱草稀里糊涂三下五除二刨了两碗饭,再加三碗热乎乎香喷喷的浓汤弥满了肠肠肚肚还空着的缝隙。放下碗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得差点呻唤出来。
斳令霆相反,吃的很慢很斯文,拿筷子,执汤勺,吃饭喝汤,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受过极其良好教养的,优雅渗透在骨子里的那种。
当然,前提是,如果忽略掉他吃一口,就看一眼萱草;看一眼萱草,再吃一口的诡异举动的话,确实是妥妥的贵家公子没跑儿。
云萱草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这上头怕不是有什么灵丹仙草能填满辘辘饥肠?
“想吃你……”斳令霆低声咕哝了句什么。
“啪”一声筷子撂在桌上。
大长腿一迈就到了萱草面前。
沉重的实木莲花靠背椅突兀地转了方向,云萱草压根没反应过来,人就腾空而起。
斳令霆一个公主抱,把人提溜起来,“咻咻咻”撒丫子上楼。
那速度,那力道,绝逼不是一个高烧加重伤患者应该有的。
一众仆从,偷眼瞄着他家向来又板正又冷冥淡漠的霆爷。居然这么情绪外露的?抱起少夫人直接跑了,跑了?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喂!
斳令霆抱人上二楼,跑了一半,脚步突然一顿。
在二楼楼梯口转身回头,看向一楼大厅心思各异的众人。高大的身躯如山峰峙立,带着无尽的威压,只淡淡一眼,一众仆从便“嗖”的低垂眼帘,恭敬侍立,再也不敢生任何小心思。有那胆小的,受不住这威势,小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斳令霆却不理众人,像是刚才释放上位者气势向一众仆从施威的人不是他。
只跟福伯开口,语气倒是少见的温和,“福伯,联系白雪。问问她,想好没有。是走是留。留的话,就过来让少夫人过过眼。若少夫人能看得上,就是她的造化。”
这回连福伯都惊了一下。白雪在少爷这里,那可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若论信任程度,他这个少爷母亲的陪嫁大管事,虽是从小看着令霆少爷长大的老人儿,也只能与少爷从帝都带回来的这个白雪,勉强打个平手。
若论在小桥流水壹号院的话语权,他是比不上白雪的。换句话说,白雪在壹号院几乎是可以当半个家的。且不论私务公务,白雪都有资格参与。
他不一样,他只负责管理少爷日常生活及壹号院的一应生活、后勤等杂务。公务方面,少爷是绝不可能允许除白雪之外的任何人越界插手的。
倒是没想到,竟然要把白雪拨给少夫人。
而且,听那语气,还得是少夫人看上人才成。如果少夫人看不上,白雪就连壹号院都待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