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刚从无尽惨痛中回神儿,没注意到斳令霆称呼斳川柏原配夫人为“宋瑜”,而不是“我母亲”,只忙着收拾心神,听斳令霆继续说正事。
见陈煊的注意力被拉回来,斳令霆微微松了口气,语气极为不屑,却又带了股子说不出的莫名惆怅,“我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斳景天虽然在云萱草那儿各种卖惨又卖好,但打骨子里就没看得上她。斳景天那种人,本质上来说,跟杜凯煌也差不多是一路货色。他理所当然认为云萱草一个乡下泥腿子,配不上他斳家尊贵的嫡长孙和继承人,更当不起青州首富家的嫡长孙媳了。”
陈煊惊讶的看了斳令霆一眼。没想到他对亲爷爷的观感这么差,竟然将之与杜凯皇那种人渣中的极品相提并论了。
好笑地睇了眼陈煊,“怎么?别说你没看出来。斳景天但凡有三分良心,或者记着皇甫家的一分恩情,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云萱草与斳凌霄那个狗东西订婚?”
斳令霆说着一顿,立即自我不定,纠正道,“哦不,我说错了,我把斳景天说的太好了。他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是一手促成的!哄骗斳凌霄那个蠢货,说什么谁娶了云萱草,谁才能成为斳氏掌舵人,全他娘的放他的狗臭屁。他就是惦记着皇甫家旧部势力,以及传说中得之便可长生的九转无极归元丹,还有富可敌国随时能够满世界搂钱的秘密药方,还有散布于曜国或世界各城各方势力中那些知恩图报的人脉。”
陈煊原本就英武的一双狮子眼,越听瞪得越大,简直是武陵路绝无人送的崩裂,磕磕绊绊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是说,云萱草有可能,是,是皇……”
不等斳令霆打断,陈煊自己就先止了口。有些事,能意会,不能言传。只死死盯着斳令霆,见对方默默点头,顿时一屁股瘫在椅子靠背上,喃喃自语,“难怪,难怪州突然这么热闹了,各路牛鬼蛇神全都出来了。”
这可是个惊天大事,陈煊怔怔瘫了一秒,立即又坐直了,背脊是进门以来从未有过的笔直,语气里的谨慎与肃严简直要溢出来,“你有几分把握?”
斳令霆默了默,把在绿皮火车上初见以来,这四天所有的事,在心里反反复复划拉了一遍。最终点头,慢慢吞吞吐出两个字“五成!”
“五五之数?”陈煊极具威慑力的狮子眼眯成了一条细缝儿,粗犷煞星眉简直要竖成一条直线,“也就是说,也有五分可能不是她?”
“不会的!”斳令霆脸色一变,断然否定,语气急迫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求肯,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