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那贱人还好端端的活着,她却在西城刑警队被关了整整一晚上。刑警队是没把她怎么样,只常规做了笔录就把她关进了临时拘留处。然而,临时拘留处那几个女嫌犯,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她们……杜思柔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你要不要谢谢我啊。因为吧,我特意替你打听过了,那些女囚吧,有不少人,都有特殊癖好呢!”她威胁云萱的话,言犹在耳!
杜思柔撸了把胳膊,把突然暴起竖立的汗毛给撸平。不停地摇头,头都快摇掉了还在摇,一遍遍给自己洗脑,“不!我不信!我才不信什么狗屁的天道有轮回!都怪用才良这个蠢货!要不是他办事不力,我又怎可能一败涂地!对,都是因为用才良太没用,才使那么完美的计划功败垂成!”
杜思柔又惊又怕,越惊怕越气急败坏,指着用才良冷笑出声,一口白牙在初起的晨光下寒气森森,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人生生撕成血淋淋的一条一条。
用才良斜睨了眼杜思柔,鼻子里“哼”笑两声,“什么东西!蠢笨如猪!连个狼崽子都不是,除了出丑露乖毫无杀伤力的白牙亮一亮,就能咬人了?”
声音压得很低,杜思柔没听清楚,呆了呆,追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完了吗?”用才良背剪了双手,问的漫不经心,面儿上一派长辈风范,似乎对杜思柔这种恶客的恶言相向全然不在意。
心里,却是费了老大劲儿,才将满腔郁恨暂且摁住。除了上学那些年,他因为家境不好,父母离异,体弱还穷,被霸凌被欺辱是家常便饭,指着鼻子呼呼呵呵这种事家常便饭。大学毕业之后,虽然最初几年艰难,但他惯会做人,便很少再遭受这般作践。尤其是近些年,随着他位高权重,周遭谁不是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眉高眼低行事。杜家这位,倒是个奇葩!
用才良朝前走了两步。走得很慢,半步一顿,像戏台上的帝王巡行,步步威势增,语气却淡淡,不疾不徐,“杜小姐,有件事你可能忘记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二?”
“有……有话就说,弄什么玄虚?”杜思柔鼻子喷气,没好气地“哼”了两声,顺带将“有屁就放”给换得文雅点。大家千金嘛,得讲究个风仪。
“鄙人姓用,用才良,西域城,副城主。”用才良慢腾腾,一字,一顿。
见杜思柔发懵,直愣愣瞪着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用才良就笑了,笑容莫名凄凉。
枉费他聪明半生,却接连栽在两个女人手里。一个是白月光,那是他年少时心头高悬的明月,他栽得心甘情愿。可杜思柔算个什么东西?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想着青州城山高路远,能捞一笔是一笔。如果运气好,能将这偌大的窟窿给填平了。他就收手,重新做人,好好为官,像玄木城主那样,倾尽一生心血,福惠一方百姓,做个好官。
可惜了的……他怕是,没有以后了!
昨夜的事明摆着,不论是家事或仕途,他的丧钟,已是敲响了。
先是小铃医云萱,后是那个气势强悍的年轻人。那两人明显不是一路,却默契神会,一个内攻,一个外守,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苦心筹谋的这一切,顷刻间土崩瓦解。
用才良顿时有些意兴阑珊。抬腿往前,只一步,整个人气势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