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开炉制药,要心平,气和,手稳!
云萱原地双盘打坐,默念清心咒。
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了几口浊气,抬眼看向满洞万金也难求的绿癣,诚心诚意给药王爷上香,叩拜。
从未有过的虔诚,叩头也是结结实实,触地有声。
取下高台干燥处的超大双肩包,摸出几盏应急灯,全部打亮。原本微光氤氲的偌大鹤洞,顿时光芒大盛,亮如白昼。
比皇帝祭天仪式之前巡视相关准备工作更加仔细地,将一人高的药鼎、黑灰岩燃料、各种药材,一样一样过目清点,并按次序摆放到最恰当的位置。
又从背包里摸出黄太史清真香,点燃。这香也是九十九味药材之一,是提前制好的。袅袅青烟,以气入药,又能与鹤洞周遭五炁之气相和,更能助益药效。
再然后,才是正式给药炉施火。
圆溜溜的黑灰色岩质石,是经过特殊手法处理的。点起来并不那么费劲。神奇之处是点燃后的火焰,居然是绿色的,与鹤洞里绿苔颜色高度相似。
这三步,一步比一步重要。所幸是,准备功夫做得扎实,是反反复复试验过多次的。一切倒是格外顺利。
接下来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入炉,二是火候。
药材入炉次序和时辰,考验的是药性。得按照不同药材的药性激发程度,以及药材五行属性所对应的最佳时辰,用相匹配的特殊投药手法,将八十一种药材掐点入炉。
出炉的刹那,将另外十九种药材、药引按严格次序投入。
火候控制是重中之重,考验的是九转无极负阴丹的成与败。一个不小心,轻则药效全无。重则爆炉,灰飞烟灭——而这任何一种,都不是云萱能够接受的!
十年心血,一朝将成。未来的这一天一夜,生与死,一线间,云萱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与此同时,七千里之外的青州城东海楼斜对街222号小院,个子高挑,瘦了一大圈的齐伟无声无息的进来。
两短三长一停顿,轻轻叩响西厢左侧房门。小木门很旧,原本木质和颜色早已被经年风雨侵蚀,一片惨淡。
唯一看着顺眼的,是旧木格子窗棂上的喜鹊登枝图。图与门一色,灰扑扑的,但那喜鹊却活灵活现,像是下一瞬间就要扑拉拉振翅飞起,去给主人报喜似的。
齐伟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是今天的第多少回叹气了,“报喜?唉,喜从何来!这接二连三的,件件都是不好的事!”
当年因腿伤不得不提前离开部队,离开霆爷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叹过气。
毕竟,腿伤了会好。暂时性离开,终究会再聚。可是,自己不自知把心豁开了个大窟窿,要怎么填补?
“进,”屋里人淡声叫进,声音暗哑干涩。
“霆爷,”齐伟飞快扫了眼斳令霆,双眼充血,眼下两团青灰,整个人气色差到了极点。
“说,”斳令霆手里飞快地翻着案卷。
“三件事。第一,昨儿凌晨您前脚刚走,后脚老爷子就去了牢山御药院。一路都是睡着的,睡得很沉,在牢山御药院特等病房刚安顿好,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