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斳令霆层出不穷折磨人的手段,两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对视一眼,赶紧后退。悄无声息,像是从不曾来过。
斳令霆栽出去三四步,上身前扑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当场摔个灰头土脸。却也是臊了个满脸通红。
羞愤与怒气齐齐上涌,反手抓向云萱胳膊,拖了就想走。
玄水冷笑,“宋先生是眼瞎了还是眼瘸了?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害她骨裂一次不够,还要亲手再来一次?”
斳令霆一愣,“骨裂?”
“听不懂人话吗?玄水姐姐说,嫂嫂手腕受了伤!”把杜思柔弄走又奔来护驾的斳凌香一听,顿时急眼。
怒瞪这个二五眼不着调的傻大个,她家聪明又神武的大哥哥这是长残了还是长废了啊?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假的大哥哥!
斳令霆瞄一眼云萱吊绷带的手,错愕,她的伤是真的?
她手腕受伤了,他不但不知道,没照顾。还欺负她,还迁怒照顾她的人。
他还,还以比箭逼她给阿柔道歉……斳令霆老脸一红,他错怪她了?
瞧着红晕迅速漫过斳令霆脖颈、耳朵和整张脸,云萱的心突地狂跳了一下,又突地寂然不动。就连原本鞭炮齐鸣烟花爆竹震天响的青州城,也突地一静,似乎连空气都被抽成了真空。
胸腔的压力突地加剧,寂然不动的心脏突地狂跳起来,疯狂叫嚣着要撞破胸口窜出来。
云萱下意识抬手摁住,“菩提树下那个动不动耳根子染桃花红的斳令霆,又回来了么?那时的他,是人间最热烈浪漫的情郎。他说,他要做这世间最忠贞不二的夫郎。”
云萱扯了扯唇角,冲匆忙赶到门口的马仓扬扬下巴。
马仓点头示意知道了,与身后几个英姿凛凛的安保人员毫不客气地挡在斳令霆面前。
斳令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云萱携了玄水,两人肩挨着肩,头抵着头,胳膊挽着胳膊,说说笑笑消失在长廊尽头。
——
青州城皇甫巷。
云萱、玄水从夜色中走来,齐齐停在五号大院门口,仰头望。
高大阔朗的院门,门额上的牌匾还空着,但门内璀璨灯火与喜庆热闹,已经扑面而出。皇甫巷五号院,十四年后的这个年关时节,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云萱慢慢走上七级台阶,一寸寸抚摸冰冷的铜环。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种遥远的熟悉。
轻轻一推,门轴发出低沉悠长的声响,像是尘封的记忆被遽然打开,眼前头的一砖一瓦都弥漫着陌生的熟悉。
这就,回家了吗?一切顺利的让人恍惚。就好像,这阵子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大雪已停,鞭炮声声不绝于耳,美好祝愿响彻云霄。大红灯笼与大年的热闹像是天边最亮的星辰,指引着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