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门大学问!要哭得可怜,还要哭得好看,还要边哭边把要说的话,一字不落都说会,真真儿,厉害!”
云萱和斳凌香四只眼睛瞪得溜圆,齐齐看着杜思柔,连连赞叹。
“咳,”斳令霆压不住的轻咳了一声,强压下胸腹间突然涌动的笑意。
这无来由的笑意,让斳令霆脸色变了变,一时困惑起来。他的阿柔这么委屈这么可怜了,他应当愤怒,应当把罪魁祸首拖出去暴揍一顿给阿柔出气。
可为什么,看着云萱瞪圆了眼睛一脸惊叹的看着杜思柔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呢?
见斳令霆有些不在状态,杜思柔试探着想抱住斳令霆的胳膊。
却冷不防对上云萱的眼睛。脑子突兀浮现“哪只手碰,就钉穿那只”的狠厉警告,忍不住哆嗦了下,微微偏移了些位置,改成拽住斳令霆衣袖。
然后,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如同仰望她神只般,泪眼盈盈仰望着斳令霆。
斳令霆被杜思柔拽得浑身不自在,瞄一眼杜思柔盈盈的泪眼,再瞄一眼云萱凉凉的眉眼,一时间左右为难,踌躇起来。
大恶人云萱嗤笑一声,意兴阑珊。挽了斳凌香的手转身就走。
斳令霆一个箭步,又挡在前面。
云萱两条眉毛高高挑起,“哈”了一声,不解的看向斳令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斳令霆也是蹙了眉,不响,却也不让。
泥人还有个土性子呢。斳令霆三番五次的阻拦,云萱也恼了,“好狗还不挡道呐!怎么?宋先生想要把事情往大了闹?
要不要我帮忙啊,通知电视台广播台各大自媒体再卖断热搜,让整个青州城包括全国都知道,帝都宋氏令霆在牢山御药院专属楼层与杜家身份不明的所谓千金搞三搞四搞婚外情,被老婆抓了个现行?”
斳令霆不敢置信的盯着云萱,阿柔的身世,是禁忌,是他亲自下令封口的禁忌!自从确认了银铃主人就是阿柔开始,放眼曜国,谁敢再提?
云萱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当着阿柔的面儿,如此恶意满满地将事情揭开!阿柔她,如何受得住?
杜思柔栽赃不成反受其害,这会儿脸上的巴掌印着了火似的,火烧火燎的疼。
脸疼,加上委屈,杜思柔本就哭的真心实意。突闻耳边炸雷惊声起,“身份不明”四个字简直雪上加霜,炸得杜思柔头昏目眩。
斳令霆担心不已,忙转头看阿柔。
果然,他的阿柔花容失色,惨白了一张小脸,整个人抖若糠筛,如同冬日枝头最后一片叶子,脆薄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从此化为烟尘,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冲头上脑,如同无边无际浓稠的黑暗将斳令霆吞没。
汹涌如潮水的愤怒绝望,将屡屡冒出来却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不安,顷刻得冲得七零八落。斳令霆抬手就朝云萱脸上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