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胳膊快乐地转了个圈儿,扯掉口罩手套。从大片矮冬青上抓起一大把雪,攥紧实了,瞄准水流湍急的大沽河对岸高大的梧桐树梢上迎风乱舞的一只破塑料袋,“嗖”一声飞砸过去。
结果,那只碍眼的塑料袋没砸下来。一大群正叽叽喳喳说小话儿的麻雀倒是冷不防被雪团儿惊得四散溃逃。
“对不起!”云萱呆了呆,扬着手臂高声朝早就飞没影儿了的麻雀们道歉。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尖叫,须臾间那尖叫就汇聚成一片。
云萱忙回头张望,只见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在满世界未曾消融的白雪中格外刺目又张狂地疾驰而来。所过之处,车辆、行人乱成一团,四散溃逃的,尖叫救命的,破口大骂的。
危险!云萱直觉不对,匆忙往旁边大片冬青绿化带急退。那辆跑车却撞翻隔栏,冲进人行道,直直朝着云萱所在的方向撞过来。
粗粗目测,时速二百码朝上。这速度,甭说撞死一两个人,就算撞死一两头大象那也是轻而易举。身后是大沽河,左右只有矮冬青勉强避身。
云萱向左急奔,红色跑车车头猛朝左冲。向右闪躲,车头猛向右打。
躲无可躲了?云萱咬牙,只有跳河这一条路了?
“跳河总比撞得血肉模糊强!”云萱当机立断,跃身向后,直扑河沿。同时左手一扬,一粒虎斑菩提珠子大小的迷彩丸子,向红色跑车敞开的窗户中激射而去。
眼风扫见丸子飞进驾驶室,无声无息地散开,云萱心头那股子邪劲儿顿时散了不少,扑向河畔的脚步也不由缓了一缓。
——
同一时间, 水桥流水壹号院主卧,从榉林园老宅吃了一肚子气的斳令霆草草沐浴出来,大步往餐厅去。
手刚按上门把手,突然想起来手机没带。转头在床头柜上摸了手机,下意识翻了翻,诸多来电或信息中并没有云萱的。
顺手关了对话框,烦躁的将手机塞入口袋,去往餐厅。
路过书房,打印机正滋啦啦忙碌着,洁白的A4纸吞进去,再吐出来,就是泛着油墨香的格式文件。
斳令霆心里一动,手下意识伸进口袋里。
踌躇了一下,转身进了书房。心绪有些恍惚,点了支烟,慢腾腾翻出与云萱的微信记录,一页一页慢慢翻,一条一条细细读。
就算再慢,也不过三两分钟就读完了。实在是太少了。加上偶尔一半个活灵活现的小表情,也不超过十五条。最后两条,只有一个数字,分别是“3”和“2”。
“蠢死了!”斳令霆低低斥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嗤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