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回,云瑞手里的雪灵芝半道被劫的事,背后都是谁在搅风搅雨?然后,直接将相关人该解决的解决,该料理的料理,以绝后患。
毕竟,这次与上回不同。上回来青州城只是过客,这次不但要长住而且已经开启了复仇之路的。要查得事多如牛毛还困难重重。任厚身为青州城一霸,黑的白的都能来,用得好了,兴许能少走些弯路。
却是没料到,任厚竟然警醒如此,对危险的直觉简直比狼还敏锐。看来,阴谋不成,只能阳谋了。
阳谋嘛,她最擅长了。云萱凤眸铄金乌,灼灼看向任厚,心念电转,“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不能用的。只不过,得看怎么用罢了。这人都自动自觉送上门了,不用白不用。索性就此机会,先把想探的底儿探明白再说。”
任厚对上云萱灼灼生花的眉眼,浑身一凛,忍不住又想往后退。却硬生生忍住那冲动,目光暗含警惕看向云萱。
见此情形,云萱手指点着任厚,“咯”地笑出声来,“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任厚窘了窘,怎么把他调戏女孩子的台词给抢了?
云萱笑得眉眼弯弯,“至于你说的请中午饭这事儿吧,”沉吟了一下,似乎真的是在认真的思考。
似乎是考虑好了,云萱点点头又摇摇头,极其愉快地道,“我还有事要办,时间上来不及。咱倒不必那么麻烦了,就在这儿。”
边说边打量着周围,抬手指向不远处湖畔与竹林间挑出一个檐角的亭子,目带征询看向任厚。
任厚默了一下,笑着点头,“是个好地方。视野很好,亭里看外头容易,外头看亭里,却不容易。”
“哦,”云萱嘴里虚应着,不紧不慢往亭子走去,“这样啊?有这么好么?”
任厚却不淡定了。心里到底有鬼,难免想得多了些,“据可靠消息,这丫头应当是第一次来燕儿岛酒店。可为什么,她随手一指,就能是这么个既隐秘又公开的地儿呢?这可太有意思了。”
云萱似乎根本没留心到任厚的狐疑。只信步向前,三绕两绕,很快到了亭子跟前。不由自主停住步子,仰脸看向八角挑檐上的四个大字:“花萼千寻”。
笔力如苍云,气韵似远雁。尤其是这名字,云萱心里默了默,似乎有些,熟悉?
踩着咯吱作响的木质台阶上去。总共七级,每一级的木条缝隙间都生着这样那样奇奇怪怪的细株残叶。就仿佛,这些台阶原本就是活着的一棵树,只不过先天长成了台阶的样子。春天一来,这些木质台阶就会像天地间的所有绿植一般,活泼泼地蓬勃生长。
云萱倚栏张望,亭子外只见竹林茫茫荡荡,还真是应了“千寻”的景儿。这“花萼”的景儿,是应在何处了呢?
任厚见状,略带试探地,不紧不慢开了口。滔滔不绝,先从“花萼千寻” 四个字及其由来说起。
见任厚一副要长谈的架势,云萱挑了挑眉,单刀直入道,“任先生今天主动现身,是为了谁?你自己,还是杜小姐?”
伴随着竹叶荡漾在海风里的沙沙声,云萱的声音便显得更加明净清脆,是玉珠子落在玉盘的那种清脆,极是好听,又莫名有些飘忽,随时会消失不见的飘忽。
任厚脸上刚刚摆出的痞气与邪气,被云萱这单刀直入的一问,给兜头劈裂。
还不待他作出反应,只听那如寺檐下风铃的声音突地一转,成了修罗,“你们给我准备的,又是哪一部折子戏?坏人名节?栽赃陷害?还是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