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钱香香不着痕迹拽了拽杜思柔,对着青年妇人客气地笑了笑,不高不低地打了声招呼,及时给杜思柔提醒,又算是打招呼。
杜思柔会意。再让任薇扯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她得呕死。是真的想呕,一股子又一股子呕劲儿从胃里直往上窜,她快撑不住了。
无论如何,不能当着任薇她们的面儿出丑露乖,凭白让她们看了笑话!
连着几个深呼吸,杜思柔故作轻松的拍拍青年夫人的胳膊,借着这动作遮挡干咽了几口唾沫,将那股子作呕劲儿下死力气摁下去。
轻笑道,“范夫人谦虚了,范小姐长得可真好。我呀,还真当不得您这夸呢。任姐姐那才是真正的大家千金。任姐姐也是个热心的,最爱帮衬提携我们这些小姑娘。”
“这是暗戳戳的笑话任薇是老姑娘了?”范夫人皱了皱眉,很是不喜杜思柔十六七岁的女儿家,却跟儿女成群的妇人那般,说话顿不顿夹枪带棍的。这才多大点儿,尽学得些小妇人争宠手段。
微微地叹了口气,她夫家是姓范,可她娘家姓云。只要她还活着,还姓着云这个姓氏,她就没办法不力所能及地帮一帮杜思柔。
云锦月是她的姐姐,他们一大家子千里迢迢迁居青州城,就是为了护佑姐姐。
这几十年下来,云家以苗寨最擅长地织染立身,也算是闯出了点名堂。所以她才能得了小家族范氏青睐,嫁给范氏长子范建荣。正所谓莫欺少年穷,范家新一代年轻人都很出色,范家的发展势头也是肉眼可见。
任薇冷眼打量屡次坏她好事,巴巴给杜思柔解围的范夫人,心内冷笑,“这杜家也是生冷不忌,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都能来赴宴!”
越想越气,越气越恨。父亲竟然问都没问她一声,就想将她堂堂任家大小姐,送进这种连半点根基都没有的新晋三流小商家?杜家算什么东西!让她一辈子与这么一家子腌臜玩意儿滚作堆儿吗?
“云姐姐是吧?”任薇轻慢道,心下暗恨。一时收拾不了杜思柔,还收拾不了个小小云氏。当然,她聪明的避开了范家,只唤范夫人的娘家姓氏。
云锦香脸色一白,任薇这是故意给她难堪?范家这一代的发展势头在那明晃晃放着,青州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但凡有计划广宴宾客,一般都会礼貌性的送张帖子给范家。
毕竟,能走到这份上的当家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宗旨,执行得那叫一个彻底。否则,就凭云家这种中等偏下的小商家,在这些人眼里,微如草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哪儿会巴巴送什么帖子。
任薇斜睨着云锦香变幻的脸色,哼笑了一声,倒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讥讽。
唇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地笑,任薇上前两步,伸出一根指头,轻佻地挑起小姑娘下巴,玩味道,“你这女儿长得是不错,可惜了的,这也太小了点?不过嘛,也有人特喜欢这种的。”
围着任薇的几个小姐一下子笑出声来,任薇这话可太损了。一个脏字儿没有,却把人家小姑娘骂到了污泥里。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你家女儿长得是不错,凭着这张脸倒是能卖个好价钱。可惜,太小了点。才十来岁就推出来卖,看来,是专冲着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