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再多看哪怕一眼,她就会疯掉!
“小姐,请问您需要一杯温水吗?”风姿翩然的年轻服务生,井然有序在人群中穿梭,随时准备着为每一位宾客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其中一位,见杜思柔似乎不太舒服,立即停步,恰到好处地笑意如春风拂面,温暖又清雅。
“好,”杜思柔呆了呆,连谢谢都忘了,就只顾着点头说好了。
这个人,这些人,他们风姿冶丽,翩翩而行,简直是这场清贵盛宴中最秾丽的风景线,生动鲜活,美得让人离不开眼睛。
唯一让杜思柔略有安慰的是,满堂宾客扰扰攘攘,却无欢声,无笑语,无觥筹交错。
整个大厅有些诡异的安静。
并不似以往此类大型宴客场合中,各家族、各势力男人们觥筹交错,夫人们长袖善舞的热闹非凡。
杜思柔胸口堵得那股子郁气略平了平。长长的吸了口气,很快调整好表情。
眼波流转,盈盈似水,温柔中含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步态优雅,穿过十多排座椅,找到莫从双。
像是所有娇憨甜美的贴心小棉袄那般,贴到莫从双身畔,含笑低语了几句。
莫从双听得眉梢挑起又落下,垂头沉思,不说话。
杜思柔眉头皱了皱,又很快展开。
继续撑一脸温婉柔顺地笑,满含期望地看着莫从双,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娘!”
莫从双多年来深居简出,对外宣称是生女儿时伤了身子,需要静养。
在座不少夫人小姐们,大都听说过杜家主杜凯煌与夫人莫从双少年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种种情切故事。
真正见过莫从双的人,其实不多。杜思柔这么往莫从双身边一贴,诸人好奇心顿起。不少目光或直截了当或不着痕迹,频频打量。
刚刚从大厅门口进来的云锦香,一眼就看到了莫从双。步子下意识一顿,心里连连道可惜。
“阿娘年事已高,却每每为旧事落泪不止。明知心头肉就在几街之隔处,却骨肉不能认。要是早知道莫从双今天肯出门,找机会让阿娘偷偷瞧一眼也好啊!
唉,与大哥他们商量过,猜测过莫从双今天有没有可能会出门,毕竟是亲生女儿的订婚宴嘛。可是吧,自从长姐成了莫从双,这行止上头,着实太古怪了。
哥哥们看不透她,我也看不透她。怎么就能突然与云家断了关系呢?怎么能这么多年跟闭关高僧似的,把杜家后宅当成了修行道场,一闭关就是十多年呢?”
云锦香连连叹气,无奈极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出门啊?万一一如既往的闭门不出,阿娘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老人家那身子骨,哪经得起这种大喜大悲?”
云家这些年,从老到少,个个腆着脸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跟进青州城各家各族的大事小情,只为求一张帖子。费人费力费钱的去赶趟儿,却没有一次见到过莫从双。
阿娘病弱之躯,一次又一次满怀希望的出门,又一次次灰心丧气失望而归,每一回都大病一场。云锦香忍不住又想叹气了。
“她不是你的长姐!”想起刚才那个氅衣少年悄悄递地那句话,云锦香突然不想叹气了,她早就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自从皇甫家出事之后,阿娘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一个子女。看不见日常陪伴,侍奉茶饭的这一大家子儿女孙辈,就只心心念念着了魔似的牵着挂着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