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从双垂头,半晌没动。
杜思柔不耐烦了,戴了假指甲的尖尖四指,狠狠掐了把莫从双腰间软肉。
不待莫从双反应过来,杜思柔已经先一步眼泪汪汪,一副受了大委屈,却不得不顾全大局含悲忍辱泫然欲泣的模样。
半仰着小脸,看一眼莫从双,又看一眼频频打量她们母女的贵妇贵女们,微微垂了头。
晶莹的泪珠儿,一颗一颗,迅速聚到眼边边。慢腾腾站住,在眼边边滚过来滚过去。又慢腾腾地,一滴一滴,珍珠似地往下滚落。
莫从双脸上带着些说不出意味地苦笑,慢慢抬起头,目光正正对上一步开外直直看向她的云锦香。
怔了怔,像社交场合应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那样,礼貌地微笑,客气地点头。
然后,很快移开目光,进入角色。
满眼心疼地看着杜思柔,抖着手,抱住她,一声声几乎含血带泪,“阿柔,你别哭了好不好?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杜思柔不说话,只不停地掉眼泪。
许是哭得狠了,竟然又开始干呕起来。
“杜夫人,杜小姐这情况,需不需要请医生?”风姿冶丽的服务生很快迎上来问,体贴又温和。
“我,我不要紧的。我就是,就是……”杜思柔半弯着腰强忍干呕,憋得脸色通红。听得服务生询问,急急摆手,一副极不愿引起旁人注意的急切模样。
莫从双急得眼睛都红了,一脸为难加羞窘,“阿柔,要不,要不……”
“要不,请医生……把个,脉?”莫从双很是配合,小心翼翼觑一眼众人,半遮半掩,心虚气短,期期艾艾,一句囫囵话硬生生拆成四五截。
任薇非常捧场,急急抢前两步,从另一侧扶住杜思柔,关切的问,“伯母,思柔妹妹她……不会是?”
莫从桑下意识点了下头,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又涨红了脸连连摇头。
摇完头,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泄露了什么似的,语无伦次,急慌慌把任薇往远推,“任小姐,你忙你的。阿柔这儿有我呢。她没事,她好好儿的,她一点事儿也没有。真的……”
任薇一见莫从双这满脸急切想掩饰,却偏掩饰成八面漏风的模样,顿时笑了。
意味深长跟围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姐妹互相打着眼色。
有那马前卒立即会意,带着冲锋陷阵地尖锐,一迭连声地表示关心,“阿柔,你真的不要紧吗?别硬撑啊。这前两个月最是要紧,可别不小心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前卒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阿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担心你了,阿柔你不会怪我吧?”
“这有什么怪不怪的,前两个月本来就要当心。”有个中年夫人连连摇头,叹息一声。
“吓,如今这小姑娘可真是……”也有人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说杜思柔年纪轻轻就早孕的事儿,还是在说那位马前卒不顾体面非要当众揭杜家人面皮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