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瞪大双眼,“你放屁!哪来的半路埋伏?我与于尚书一道赶往郕王所在之地,一路上风平浪静,何曾有过敌军的影子?分明是你们锦衣卫在演戏,想要陷害郕王!”
朱祁镇凝眉疑惑看向王振。
王振大惊失色,膝行几步:“微臣在遇到于尚书之前就遇到了一队瓦剌巡兵,他们行动迅速,无声无息地将我们包围。我们拼尽全力抵抗,但对方似乎对我们的战术了如指掌,战斗异常艰难!我们还损失了几名优秀的锦衣卫!你们赶到的时候正好那群人撤退了。”
朱祁镇凝眉又看向成敬。
成敬气地不顾身份尊卑指着王振的鼻子臭骂:“你这狗官,满嘴谎言!我与于尚书一路疾驰,哪里来的瓦剌巡兵?分明是你锦衣卫自导自演,想要陷害忠良!”
成敬怒不可遏,声音在大帐中回荡,朱祁镇听着双方的辩解,眉头紧锁,心中疑云更甚。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成敬和王振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微臣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虚言!”
朱祁镇听他们吵得心烦意乱,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停止争辩。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朱祁钰胸口隐隐发疼,伤口又开始渗出血迹。他强忍着痛楚道:“陛下,你连皇弟都不相信了吗?我我朱祁钰,自幼与你一同长大,难道在你心中,连一丝信任都不值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悲愤,眼神中满是失望。
朱祁镇看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心中一惊,急忙命令左右:“快!快去叫太医来!”上前就要搀扶他,被朱祁钰侧身躲过。
朱祁镇这才想起朱祁钰带着精兵杀进瓦剌营帐差点险些身陷重围。那一战,朱祁钰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让瓦剌军大败而逃。
若是没有他,自己怎么会安全从瓦剌的重重包围中脱身?
朱祁镇顿时心生愧疚,听朱祁钰低声哽咽道:“刚才那些大逆不道之言都是微臣的气话,皇位对我而言不过一场虚名,我朱祁钰从未有过觊觎之心。我所求的,不过是能为大明尽忠,为陛下分忧。若陛下疑我,我愿自缚请罪,只求陛下能宽恕我一时的冲动。”
朱祁钰缓缓地跪下,头低垂至地,等待着皇兄的裁决。
这话如刀割刺中朱祁镇的心,赶紧扶着他起来:“诶哟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诛朕的心啊!皇弟你是什么人朕还不清楚吗?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忠诚。快起来,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你我兄弟二人,本应同舟共济,共抗外敌。”
“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朕会亲自向太后解释,你无需自缚请罪。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心中,你永远是朕的皇弟,是朕的左膀右臂!”
朱祁钰微微推开他的手,双眼含泪,一副大义凛然之容道:“那你可听微臣一言?”
朱祁镇最看不得他这副谦卑的模样,“你说你说!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出来,朕不会怪罪于你。朕知道你心中有话,但一直不敢说出口。今日既然开了头,就不要有所顾忌,直言无妨。”
朱祁钰抬起手指,点了点跪在地上的王振,再点了点几位将领,“这几人在微臣拼死保国之时,皆有不轨之心,实为国之蛀虫。他们居然是阻拦援军的罪魁祸首!朕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