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菲菲一看这满头花白头发的人还跟她行礼赶紧回礼道：“大爷，您别客气，您说的应该是我妈，我这是小辈，您叫我菲菲就行了。”

“无论是谁，竟然惊动了您来管这件小事，是小神办事不利，咳咳。”

看着寒风又要弯腰行礼，周菲菲赶紧过去扶住了他：“别了大爷，这个礼数就都免了吧。”就他这个身体素质，行礼都跟碰瓷一样，周菲菲生怕他弯个腰都能给自己累死。

对他的这个身子骨，周菲菲实在是不忍苛责，但有些事情不问还不行：“我们并不是想来您这闹事，本来我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怪占了您的地盘，欺负百姓，但既然您也是管辖一方的山神，怎么能纵容手下干出绑架百姓的事出来呢。”

“与我家大人无关，此事是我…”

“黑和…”寒风抬手：“不用替我担责，这都是我的错…”

山神，本身就是由居住在山上居民自主崇拜产生的产物，山神自身并没有可以提升的能力，全靠山中的生灵自发的供奉，可以说，山中的生态越富饶，人群的聚集力越大，那山神的能力也就越强。

但他这个山神，很明显已经快要干到头了。

“我也不记得当上山神是哪一年的事儿了…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寒风岭呢，人多的吵的我每天连觉都睡不好，他们伐树开荒，搞的上这些动物的住处就越来越小，那些年为了平衡人和动物之间相处的界限，我真是没少想办法，黑和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养在我身边的。”

寒风虽然嘴上在抱怨，但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当年繁华的向往，随之落寞：“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里的气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冷，人都搬走了，动物也越来越少了，连林子里这点绿色也是越来越短了……寒陵村就是我这寒风岭上住的最后几户人家了。”

“人要走，我也拦不住，但是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这山上现在静的可怕啊，我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呵……没想到时间长了，不光我忘了，连他们自己都忘了他们是我用泥捏出来的了。”

“万福是二十年前，小孙在山脚下捡的，不知道是谁看这孩子有问题就扔了不养了，原本我也打算让黑和直接给孩子放到城里找个好人家，但我最后也是没舍得……我在山上已经接近30年没见过孩子了…”

然后寒风摸了摸万福的头：“多亏有他，我每天还能收到一点香火，要不然……我可能也撑不到现在了。”

周菲菲看着孙奶奶：“所以你们把萧千萍拐过来扣在山上…就是想多给你创造点香火……太造孽了吧，再怎么样也不能拐卖别人啊，如果我不来的话，你们打算怎么样？真的把人扣一辈子吗。”

“对不起…”

“道歉的话留着跟受害人说吧。”

看着对面那些人一个个的表情，周菲菲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黑和身上：“我看你的种种表现，你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吧？为什么没拦着他们？”

黑和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菲菲一语道破：“一边觉得这样不对，另一边又觉得这样能救你家山神是吗。”

刘楚淼把水鞭收了起来：“太胡闹了，你们知不知道无缘无故的伤害凡人，那也是损德行的，没有常识，常盲。”

“回头我就把进村的几个路口重新封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了。”

周菲菲点了点头：“这是必须的，但是万福……”

孙奶奶听出了周菲菲的话外音连忙说道：“万福你不能带走！绝对不能，他从那么点点大就跟了我，我养了他二十年了，他离开我什么也干不了，绝对不能给你！”

“金牛……姑娘。”

寒风往前走了一步：“万福没有身份，没有户口，你就是把他带到镇子上去，他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而且你又要怎么跟镇上的人解释他这20年是怎么长大的？我承认是我当年是我的私心耽误了他，就让我一直照顾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