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世子爷宿在少夫人院中,叫了三次热水,可不是折腾嘛。”
“不过,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喜欢受这些折腾,少夫人温柔贤淑,惹世子爷爱不释手,咱们为少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今日府上宴请,世子和夫人要去前厅迎客,姑娘要走就抓紧些,别冲撞了入府的贵人。”
花姜往门口看去,外面齐齐整整站了一排嬷嬷。
看样子,她不走,陆云容也会让人把她送走。
花姜将托盘里的东西清点了一番,轻便好带的一同放入包裹,剩下的都留给了小环。
毕竟人家贴身照顾了几日,就当小费吧。
收拾好行囊,小环带着花姜走上游廊,今日府里客人多,她们准备从后门出去。
等她们出了苍云居,嬷嬷们把院子守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再回来。
走到小花园,花姜停住脚步,“小环,我突然想起世子爷赠我的玉佩放在枕头下没拿,你帮我跑一趟取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小环是个实心眼有点傻笨的丫头,若非如此,也轮不到去伺候花姜。
她一点没起疑,当真转身就去了。
花姜左右看了看,往池边的亭榭走去。
她拖到今日才走,为的就是在这里遇到裴砚——新晋探花郎。
这是她在书中最喜欢的一个男配。
身为探花,长相自是不用说,世人只知他有惊世才学,其实他还有隐藏技能,就是赚钱。
但更绝的是,他患病英年早逝,留下了万贯家财。
今天,花姜说什么也要把他攻下。
按照书里描写的情节,裴砚就出现在亭榭中。
花姜一路探听过去,果然看到了裴砚身边的小厮。
“哎哟。”
“姑娘,对不住,您可有哪里伤着了?”小厮不慎和花姜撞在一起,他手里护着一盅枇杷膏,没注意旁边花径走过来的人。
花姜揉了揉脚踝,只匆匆说了一句无碍,便隐进了花径。
她顺手在叶片上将指尖的粉末刮去,只静静站在那里观看。
她独家出品的毒药,无色无味,人一旦服下,一刻钟之后必定发病,还查不出原因。
小厮不知有异,依旧规矩地端着托盘走进水榭。
水边的男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
花姜远远瞪大了双眼。
她没想到,书中对裴砚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已经是不吝笔墨,可也只写出了真实的十之一二。
虽然远看着身形消瘦虚弱了些,但深邃的眉眼,挺拓的鼻峰,起伏的薄唇,在苍白羸弱的脸上构建出惊鸿一瞥的视觉冲击。
什么芝兰玉树,什么活色生香,什么秀色可餐,在他身上似乎都有了具象。
花姜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就冲那张人神共颠的脸,将来自己出手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水榭中,小厮把白瓷盅放置桌台,拱手道:“宁王殿下,公子听闻您近日咳疾发作,特命奴才将枇杷膏送来,此乃秘方所制,只需连续服用七日,便可有大效。”
周桓掀袍坐在椅上,取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果真有一股润泽之感从肺腑升至口腔,令他舒坦了不少,然而......
“替本王谢过你家主子,他自己染了风寒不便参加宴席,竟还惦记着本王。”
“是,奴才定把王爷的话带到。”
周桓挥挥手,让小厮退下。
看着面前的枇杷膏,周桓眼角闪过一丝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