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还抓着他的手臂,一直叫着,“不要,不要。”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安静地和她待一会儿。
花姜原本还昏沉沉的,感官在暗处被无限放大,竟愈发清醒起来。
她随意找了一个话题,“殿下在参加宴会,就这么跑出来,会不会被人怪罪啊。”
“我一年到头也参加不了几次,随意找个理由就走了,旁人也不会多想。”
花姜点点头,暗想,周桓但凡出门,不是坐步舆就是乘软轿,他们都当他体弱,早退也在情理之中。
“你放心,初夏和十七在外面守着,没人会进来。”
花姜的脸腾地烧起来。
她承认,自己对周桓抱着不太单纯的目的。
可当真走到这一步,她发现自己明显不是周桓的对手。
这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明明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倒显得花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似的。
周桓三两下除了皂靴,整个人躺到床榻上。
“殿下。”花姜想要起来,却被他一拽,滚入了他怀中。
她小声鼓囊道:“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还没说完,她忍不住翘起嘴角。
她在这里待久了,也不知怎的,竟会提起体统这个词。
“你自己也觉得好笑吗?我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同床同枕算得了什么。”
花姜眼前又出现白晃晃,赤红红的画面。
若非夜色掩护,周桓定会看到那一抹绯红,从她的脖颈一路到了耳尖。
微刺的胡茬搁在花姜额头,周桓的声音藏着一丝慵懒,“让我睡会儿,等会儿有得忙。”
很快,他的呼吸均匀地慢下来。
花姜试图睁大眼看他,只在昏暗中看到他卷翘的眼睫在微微发颤,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她循着温热的体温靠过去,伸手环在他腰间。
他轻轻动了一下,然后拊掌在她背后,紧紧相拥。
不到一个时辰,门外传来敲门声。
十七低声说道:“殿下,启辰殿那边有动静了。”
“知道了。”
花姜被吵醒,睁开迷蒙的眼。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更不知周桓是什么时候醒的。
此刻他衣冠周正坐在桌前,一盏跳跃的火烛映在他眼下。
“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花姜点点头,脸颊透出刚睡醒的潮红,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
周桓站起身来,唤了初夏进来。
“我先过去,你梳妆好了再来。”
初夏点上灯,屋里亮堂起来。
花姜看着床上皱乱的绸单,似乎在昭显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她伸出手想要抚平,却听初夏笑道:“小姐快些过来坐下吧,等会奴婢会清理的。”
“好。”花姜讪笑着,坐在铜镜前。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等她们赶到启辰殿的时候,已经有零散的人围在外面了。
陆云容站在人群外,孤零零地看着里面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