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让人取了不同材质和颜色的珠宝过来,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经过二楼,往阁楼去了。
掌柜往那边看了一眼,对花姜说:“贵人先看着,小的去去就来。”
花姜瞥去一眼,只看到一角蓝灰色锦袍,似水波卷过,瞬间没了踪影。
掌柜循着那人的踪迹,走到一处房门前,轻敲了几声。
“东家。”
“进。”
裴砚端坐在茶桌前,敛了眼色。
世人多见他在酒桌上放浪形骸的模样,亦或者是商场中赌徒般的狠厉,却不知他也有正襟危坐的一面。
此刻,他面目平静地望向黄詹,问道:“人呢?”
黄詹反身将门关好,走到裴砚面前:“回东家,两年前,那姑娘已经......中毒身亡了,村民亲眼看到她爹娘挖了坟准备安安葬,如今坟头都快被杂草掩住了。”
茶桌上放着一炉檀香,刚好烧到了末尾,青烟直上的白线瞬间散了方向,无序摇摆过后,彻底消散了。
裴砚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黄詹才掩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物件落地破碎的声音。
他匆匆回到二楼。
花姜指了指楼上,问:“刚才是什么声音?”
黄詹脸上挂着笑,回道:“新来的伙计,想必是失手碰到了货架。幸好放在上面的都是不算值钱的物件,扰了贵人,小的等会儿就去训他。”
花姜摆摆手,“这倒不必,随口一问罢了。”
办完了事情,初夏给花姜戴好帷帽,护送她坐上马车。
阁楼的窗台前,立着一个身影,遥遥看向远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马车消失在路口,他才关上窗户。
“黄詹。”
“东家,有什么吩咐?”
裴砚指着地上一摊散乱的碎渣,声音已恢复了平静:“让人收拾了。”
“好的。”
黄詹松了一口气。
为了找人,裴砚将商号开遍大周,连北檀都有铺子。
整个大周,就没有裴砚没到过的地方。
这般执念,却得到这种结果。
黄詹原以为他定会消沉一段日子,没想到居然平复得这么快。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想安慰裴砚几句。
“你亲自去,”裴砚转着食指上的银圈,吐出几个字来,“把坟撬开,就算是尸骨,也要带回来给我。”
黄詹!!!???
掘人坟墓的事情,天底下也就裴砚能做得出来了。
黄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蹿上的冷意,答了一声好。
虽然不赞成也不理解裴砚的想法,但既然裴砚吩咐下来了,自己便一刻也不能耽,匆匆交代好铺子里的事情,就往冀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