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整理好面容,跪在地上,“父皇的意思,女儿都明白。”
“只是,宁王即便不死,好了也难以恢复如常人。”
“宋相的二女儿宋锦苑医术高明,只有将她放在宁王身边,女儿才安心,求父皇应允。”
皇帝的目光沉沉压在长公主肩头。
床上的鲜血刺目,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病重时候的情形。
若非长女,只怕他今日也没机会站在这里了。
思索了许久,皇帝站起身来,朝周桓走过去,停在数步之遥。
“传朕旨意,册封宋家二女为宁王妃,着礼部择吉日行礼。”
“谢父皇。”
“谢陛下。”
花姜没想到,这门亲事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定下的。
“阿苑。”
床上的男人又在叫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私下总喜欢用这个称呼。
从他嘴里叫出来,拖着一丝尾音,似乎是加了糖的黏腻。
“殿下非这样不可吗?”
周桓睁开眼,眼尾带着上挑的鱼尾细纹。
“非这样不可。”
“非得皇姐去请,非得他亲眼看到我垂死的样子,若非他心底的愧疚和怜悯,他怎么会放心把宋相的女儿嫁给我。”
明明说的都是扎心的话,他却依旧一副温和笑意的模样。
原来,天家无父子,并不是一句戏言。
周桓脸色一变,扯下带血的锦被,指着胸口说:“这里好疼,王妃,快给夫君换药。”
......
淑贵妃一大早就跪在了长庆殿外。
“贵妃娘娘,奴才扶您去偏殿休息吧,等陛下醒了,再召见您。”
大太监陆炳忠躬身劝着淑贵妃。
“本宫想着三皇子遇刺的事,一夜都睡不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这里等陛下。”
见她执意,陆炳忠暗叹了一口气。
皇帝昨儿半夜出宫,折腾到天明才回来,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身。
入秋以后,天就凉了,更别说风湿露重,寻常人跪一会儿膝盖就会发寒发痛。
更别说淑贵妃玉体贵重,要是跪出病来,还不得算到他头上。
眼见劝不动,陆炳忠进殿亲自选了一个厚实的锦缎垫子。
还没走到淑贵妃跟前,就有小太监过来禀报,“陆公公,陛下醒了,找您呢。”
陆炳忠一喜,把软垫往小太监手里一塞,整理好衣冠,就往寝殿走去。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陆炳忠恭恭敬敬站在淑贵妃身边,“传陛下口谕,晋淑贵妃为皇贵妃,三皇子为晋王,由礼部择日负责册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