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三皇子搂住常氏的肩,“你放心,你永远遇不到那种事。”
“皇后这些年的私库,全靠父皇赏赐,她的母族又帮不上什么忙,想从她那里拿点东西出来可不容易。至于你嘛,先别说你常家那万贯家财了,就是晋王府、母妃还有宋家,想要什么东西没有,还用碘着脸要吗?”
常氏被他一顿胡说,破涕为笑。
“我说正事儿,你的腿还能治不?”
她忍着许多天,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谈谈,谁知道今日突然就绷不住了。
三皇子握住她的手,语气严肃起来,“映容,就这样吧,以后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我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和两个孩子。”
常氏直愣愣看着他,终究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现在皇帝还在,后宫嫔妃也好,各位皇子也罢,还有得可争的劲儿。
若有一日龙驭宾天,新皇登基。
桥归桥,路归路,少不得要清算一批。
三皇子从皇贵妃肚子里出来,注定和太子处不到一块。
他这样做,也算未雨绸缪,虽然自己吃了亏,却给以后留了退路。
可三皇子不仅想保住他的晋王府,还想保住皇贵妃。
所以,在那次和宁王一同办差遇刺的时候,他选择投靠宁王,配合他演了一场苦肉戏。
这些,他不准备告诉常氏。
常氏和他成亲数年,依旧活得像个小姑娘,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高兴了逮着谁都能骂几句,高兴了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满京城也找不到比她更鲜活的人儿了。
别人都说当初常氏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是他的忠实追求者。
可其实,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娶她,甚至,若是有下辈子,他还想和她做夫妻。
“好,”常氏紧紧靠在三皇子身边,“晚上我给你按按腿吧,你是不是每逢下雨天就会痛,你也别瞒着我了,该泡药草还是得泡,别等到老了以后躺在床上,我可不耐烦伺候你。”
“行行行,都听你的,咱们王府你说了算。”
乌金西坠,落日金辉洒在一对璧人身后,送他们出了宫门。
......
虞氏的死讯是在六月的最后一天传来的。
比花姜预想的还晚了两天。
看来太子在她身上当真是费了不少心血,才能多留她几日。
小满端着一碗冰酪进来,花姜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定然又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东宫的八卦。
“王妃,我刚才瞧见东宫那边的仪仗了,”她说起这种事,表情向来很浮夸,“啧啧,要是没人说,谁知道这只是一个侧妃的架势啊,吹吹打打从街头连到街尾,就是年初隔壁侯府老太太出殡都没这么气派。”
花姜拎起汤匙,搅了搅碗里的冰酪,说道:“人都死了,气派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做给活人看的。”
花姜暗想,太子这样做,心里倒是舒坦了,却不知明日早朝,又有多少御史要弹劾他不顾礼法了。
“王妃,”初夏挑开珠帘走进来,“北檀大公主求见,奴婢引她去花厅暂坐了。”
花姜有些意外。
她原想着至少都得等个一两日,或月才会上门。
没想到,她心这么急。
花姜今日没打算出门,身上只罩着一件粉色素绫衫,发髻也只簪了一支粉彩并蒂荷花簪,看起来颇为素雅。
见花姜并没有更衣的打算,初夏便立在门口,等着她一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