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乞讨,陈老四爷孙终于来到青州东莱郡,“排队,去大义的排队领红薯干,土豆丝,每人两袋,然后上船!”
海边人声鼎沸,喧嚣热闹,抬眼看去,到处都是人,乌压压的一大片,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
有东莱本地看热闹的,有从各地赶来准备移民的,也有其它州过来打探消息的,移民的占据大多数,单看那长龙般的队形,一眼望不到头。
陈老四杵着拐杖,拉着孙女兰兰,步履蹒跚地走向队伍的末尾,“大妹子,你们也是去大义吗?”
前面的中年妇女扭过头,看到破破烂烂,头发像鸡窝,全身脏兮兮,草鞋附满泥土的陈老四爷孙二人,并没有嫌弃,因为她也差不多,柔声道,“是啊,我们全家是兖州过来的,闹旱灾,草根树皮吃光了,实在活不下去,没办法!”
“老大哥,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凉州,武威人!”陈老四咧嘴笑道。
“啊,挺远的。”中年妇女说道。
“有什么办法,活不下去嘛,再不讨个活路,我们爷孙都得死!”陈老四无奈叹气道。
“大妹子,你们家几口人过来?”
“五口人。”
“我和四个儿女,孩子他们爹早些年为了我们活下去,换给别人家作了粮食,呜呜呜!”中年妇女说道这里,低声哭泣。
“大妹子,莫过于悲伤,你们娘几个活下来就好啊!”陈老四宽慰道。
排了两个时辰,轮到陈老四爷孙。
“老丈,你们爷孙二人,共四包红薯干,土豆丝,拿好,上船!”负责发粮食的官员说道。
陈老四颤颤巍巍接过四个布包,双手忍不住的抖,跪在地上嘴唇磕巴着说道,“小老儿多……多谢官老爷!”
“兰兰,来,快跪下,给活命的官老爷磕个头。”
兰兰乖巧跪下道,“多谢官老爷!”
“快,快,快起来,老丈,娃儿嘞,我们大义不兴这个,要是让总理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呦!”官员连忙躬身扶起陈老四说道。
等人凑齐后,七八十艘宝船扬帆起航,乘风破浪而去。
船上,人们挤坐在一起,擦肩碰背,很是拥挤,陈老四坐在甲板上,怀里抱着兰兰,打开其中一个布包,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红薯干,“兰兰,乖孙女,你看,这是什么,是粮食啊,来,吃!”
兰兰听话地张开小嘴,下一刻乌黑清澈的眼眸瞪得老大,“爷爷,真甜,好吃的糖糖,你也吃!”
“甜……糖……”陈老四心肝儿一颤,哆哆嗦嗦的塞了一块红薯干进干涸的嘴巴,“嗯……甜!”说着眼泪哗哗流下来,“几十年没吃过糖了,老都老了,竟能吃到这等奢侈物!”
“爷爷啊,死都瞑目了。”
看着爷爷哭,兰兰脏兮兮的小手在陈老四脸上摸了摸,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爷爷不哭!”
整艘船上多少人吃到红薯干,喜极而泣,心中对大义越发膜拜虔诚。
爷孙二人吃饱后,抱在一起休息,船上其他人,有的在闲聊,有的在看风景,有的在打瞌睡。
三天后。
陈老四等人来南州港口上岸。
“下船的乡亲们,不要乱走,先登记领取身份牌,然后等着分配居住地,由居住地的大人带着你们回各县,回到县里再发5亩地,10贯钱,50石粮食。”岸边一个个拿着铁皮喇叭的官员高声说道。
陈老四爷孙下船后,被灰色平坦的地面水泥地震惊了,“好大的石块,莫非是天上神仙的法器!”
旁边的一个官员听后,忍俊不禁,“老丈,这是水泥地,不是石块,南北州所有路都是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