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嫡公主,沈秋芸本该受尽宠爱长大,但北笙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不算上那些夭折的,北笙皇宫内的公主就有十几个。
这些公主当中除了没长大的,已及笄的几乎都嫁了出去,唯有沈秋芸拖到现在。
她在北笙国声名狼藉,就算有人冲着她公主的身份愿意顶着无数顶绿帽子迎娶,也会被沈秋芸自己用各种方式搅黄婚事。
从这一点来说,沈秋芸倒是所有公主当中最特殊的。
正是因为北笙皇帝子嗣众多,内部的皇权争夺要比南苏国激烈得多。
裴栈州并没有说那些具体的情况,只是着重说了沈秋芸,“……北笙皇后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对沈秋芸这个女儿的关心也仅限于她未来的婚事能怎么帮到自己的儿子。”
所以沈秋芸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人盯着沈秋芸。”裴栈州眸色微凝,“皇后的母族是国公府,曾当众宣布以后国公府的一切都是送给沈秋芸的嫁妆,连皇后都不能染指。”
皇后是国公府的独女,却不能染指国公府的东西,这其中必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谁娶了沈秋芸,谁就能得到她背后的国公府的支持。
难怪沈秋芸都如此作贱自己的名声了,依旧有那么多人为迎娶她甘之若婺。
江绾桑脑子转得很快,听裴栈州说完这些,就理清了沈秋芸如今的困境。
国公府给沈秋芸的保障虽然让她不会沦为皇后给自己儿子铺路的垫脚石,却也让更多的人盯上了她。
她现在的处境是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得。
说完有关沈秋芸的事,裴栈州就一直留意着江绾桑的神情,自然没错过她眼底的精光,“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江绾桑抬眸,“沈秋芸现在最受人牵制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而这婚姻大事就掌握在北笙皇帝和皇后的手中。只要解决了他们,其他人自然会多几分忌惮,沈秋芸自己就能解决剩下的麻烦。”
裴栈州知道她说的“解决”不是指真的解决了北笙皇帝和皇后,而是从他们身上下手。
他皱了皱眉,“你打算去北笙国吗?”
北笙皇帝和皇后不是这么容易能下手的,何况她还身在南苏,即便是自己藏在北笙国的那些势力,也不能轻易撼动那两人。
但江绾桑却摇摇头,“我跟北笙国的人又没仇,没必要亲自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
这是沈秋芸自己的麻烦,就算她要帮忙,也不可能全帮她解决了。
江绾桑笑容神秘,“一切困难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我只需要借她点儿火力就够了。”
裴栈州虽是第一次听说“火力”这个词,但能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说什么,却被江绾桑推了推,“国师大人先去把圣旨拦下来吧,我找机会跟沈秋芸谈谈。”
旁边听两人说了半天的周至终于松了口气,恨不得赶紧点头应和。
是啊是啊,还不赶紧去阻止的话,他怕皇上已经把圣旨宣读出去了。
裴栈州依旧很淡定,低头看了眼忽然被松开的手,心里空了一瞬。
虽说皇上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礼待他,但赐婚这种事,他还是有把握皇上不会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降旨的。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还带着余温的指腹,缓缓起身,“那本国师的婚姻大事,就交给江大小姐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淡淡,眼中却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