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战马的饲养方式要普及,苏禾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她收留了一对失了田地的老夫妻,就安排在了马场后面,负责播种药草、松土、采摘。
老夫妻俩本就是农户家庭,老家闹了田荒,才流转到了大诏。
给马吃的草药本就不必太讲究,天生天养,夫妻二人可以很轻松地打理整个山头。二人也很尽心尽力,一有空就会挑些马粪上山灌溉,草药长势喜人。
营地里,不仅马匹要踏水训练,骑兵将士也要跟着自己的战马一同下河操练。
这是苏禾第一次亲眼瞧见楚承南练兵。英姿卓然,气宇昂扬,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端着的高贵。
刚还有些惦记某人,这人忽然就出现在了苏禾的屋子里。
她背着竹篓刚进门,就撞上了一堵墙。
楚承南敏捷地转身,一把拉住险些被撞飞的姑娘。
“王爷你怎么在我屋里啊。”苏禾是有些惊喜的,但还是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刚才巡视马场,顺道就过来看看。喏,王麻子铺的小肉包,还是热乎的。”
食物的香味杀伤力太大,苏禾胃里的馋虫都骚动了起来。
王麻子铺的小肉包哎,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方打开油纸包,香味便弥漫了整间屋子。小肉包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毫不客气地勾引着苏禾。
苏禾翘着兰花指捏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皮薄肉厚的小肉包也太好吃了吧。
“王爷,你吃了吗?”好在她还知道关心一下旁边的男子。
楚承南对吃喝本也不感兴趣,但她既然问了...他突然又有了兴趣。
“还没。”楚承南抱胸,倚靠在一旁的斗柜上。
“你都给我带包子了,自己怎还没吃呢。诺,给你。”所苏禾又捏起一只包子递给了楚承南。
楚承南眉毛轻挑,低下头直接张口叼住了小肉包。
唇瓣触及少女的手指,苏禾触电般地收回手,脸瞬间红到了耳廓。
楚承南却是丝毫不觉得有问题,抬起头,一口就把整只包子吞了进去:“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他直接凑过去,张开嘴,等着苏禾再次投喂。
苏禾从座位上弹开,把剩下的所有包子都留在了桌子上:“你...你自己拿!”
自己吃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楚承南不乐意,伸出了双手:“你确定要为自己拿?”
苏禾这才发现,他的两只手上都是血痕,应该是今日刚豁开的口子,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你怎么又受伤了?给我看看!”见他又受了伤,苏禾顾不上男女有别,抓过男子的两只大掌细细查看,“流血了为什么不先去上药包扎呢?虽是小伤, 但万一感染也是要吃苦头的。”苏禾嗔怪了几句,转身便去拿来了药箱。
“我怕包子凉了...”楚承南说得很小声,一时竟不知道是说给苏禾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禾听见了,她的呼吸滞了滞,但很快又装作无事:“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这两日就不要沾水了。”
楚承南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严词拒绝!
豁开这么点小口子就要包扎,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战场上立足啊!
苏禾作为大夫自然是要规劝的,但是王爷老人家油盐不进,好说歹说也只肯上点药。
她小心翼翼地上着药,忽然想起冷言之前说他伤得很重,便又状似无意地又问了问:“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吗?”
楚承南没有说话。
苏禾瞟了他一眼又继续问:“可让军医再检查过?”
楚承南还是没有说话。
似乎察觉到不对劲,苏禾猛然抬起脑袋:“你不会一直都是自己强撑着的吧?”她像看怪人一样看着他,“你这叫讳疾忌医!”
“我不喜欢别人近身,除非伤得很重,不然自己上点金创药也是一样的。”楚承南说这话的时候,一派云淡风轻。
苏禾却是很不淡定,这也太不把他们大夫当回事儿了吧!
“要不,你帮我看看?苏大夫?”楚承南提议。
咝……苏禾上过的当多了,自然是警觉一些的。王爷主子这是在给她下套啊。
“上次在北狄,伤得不轻,烧了好几天。”楚承南的眼神暗了下来,看上去惨兮兮的。
苏禾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她是大夫,不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即便佯装淡然地应了下来:“那你...把衣服脱了吧...”
楚承南的眼睛亮了,他转过身,露出一抹坏笑。
他的背上确实有伤,很多处。只是经过这些日子,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看着他细细密密的旧伤之上,又覆上了新伤,苏禾不免一阵心痛,声音都沙哑了些:“你去床上躺着,我再替你上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