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拼尽了全力,总算爬回了岸边,他撑在石头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是这气还没喘匀,他只觉后背一痛,整个人便凌空飞起……
耳边是楚承南的浑厚的嗓音:“没用的东西,本王陪他玩了那么久才爬回来!被打死也是活该!”
“噗通……”尚云再次砸进了水里……
“哈哈哈哈……”尚杰大笑:“王弟,你看明白了吗?在楚承南眼里,你不过是只狗!可有可无的狗!死不足惜的狗!哈哈哈……”
“啪!”一记重重的掌风扇猛得落在他的脸上,就像一记狠狠的耳光。
尚杰被打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嘴里多了两颗硬物。
楚承南的内力当真是厉害,隔着那么远还能打掉他两颗牙!
两颗牙齿和着血水被尚杰吐了出去,满不在乎。
他没打算苟活,只是尚杰和楚承南还没死,他便要拼了命地活下去找他们索命!
尚杰借着大刀勉强撑住身躯,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楚承南,我承认你武功盖世,我打不过你。但就算我不能在武功上胜你一招半式,也不代表我弄不死你,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的,很快!”尚杰的眼皮已经开始开始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但他还在苦撑……
他要撑到楚承南先倒下去!
可是泉水哗哗哗哗作响,像是在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楚承南就在面前,抱剑而立,连晃悠都没有一下……
怎……怎么会……
尚杰诧异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楚承南似乎品出了点什么,四肢微微有些泛软,眼前的人影也有些许重叠……
他摊开手心,果然,他的掌心微微沁出了一层黑色。
他抬起手掌朝向尚杰,幽幽开口道:“弄死本王?就凭这个吗?”
尚杰眯缝起眼睛望向他,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他掌上的痕迹。
掌心泛黑,是中毒的迹象。颜色越黑,中毒越深,离死越近!
尚杰“咯咯咯……”地笑出声,他只要再坚持一下,楚承南就会死在他前面了……
楚承南看着他的嘴里,面上是掩不住的讥讽。
“愚蠢!”他沉声道。
尚杰还在笑,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失手的!
只见楚承南收回掌心,然后闭上眼睛。
真气在体内运行,一股暖流自丹田开始蔓延,直达四肢百骸。
尚杰不知道他是在干嘛?故弄玄虚吗?
只是当楚承南再度睁眼的时候,他掌心的黑印已经消失了……
尚杰像是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他踉跄着往前挪了几步,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刚刚对掌的时候你明明已经中毒!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解了毒呢?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此刻,尚杰面目全非的脸上更是扭曲,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啊……
没等他想明白,他的身体就先于意识一步,栽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埃。
楚承南松下一口气,然后用力甩了甩头,想将眼前的一片白雾甩开……
只是这中毒就是中毒,就算他内力再深厚,总得有个缓解的过程。
尚云醒的时候是在柴房里,他仰面躺在一堆干草垛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他艰难起身,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尽可能地催动内力游走。
自身内力的运行,比用什么伤药效果都要更好上几分。
昏厥前的记忆回拢……
他好不容易拼死爬上岸,最后是被楚承南一脚踹下水的!
还有尚杰,他死了吗?
他再度用力揉了揉额头,然后撑起身子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但明晃晃的太阳却晒得他更加晕乎。
吴老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哟,王上醒了啊?嗯,面色不错,再歇个两日又是一条好汉!”说着话,他还用力在尚云的肩上捶了一拳。
尚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吴老一点不觉得有何不妥,乐呵呵地便转身离开,完全没有要再搭理他的意思。
再后来,有个小兵送来了馒头酱菜稀粥,还关怀备至地送了张薄被给他,让他“好生休养”……
尚云忽然觉得,他在楚承南这儿的待遇似乎没比丐帮长老好多少……
楚承南重新夺回了南越的控制权,他高调地骑马在街面上来来回回。他要让南越城的百姓知道,楚国的摄政王爷楚承南回来了……
自从孟仲接管,南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后来又爆发了战乱。
一旦有了比较,楚承南奉行的“怀柔”便显出了优势。连带着他在南越百姓心中的威望也高了不少。
有百姓主动开门走上了街面:“是楚王爷!是楚王爷回来了!”
在劳苦大众心里,皇权远不及三餐温饱来得重要。
他们只知道楚承南在的时候,老百姓的日子是最安稳的。
尚杰又被戴回了那个铁质面具,五花大绑着关在囚车里…
这个面具老百姓都认得!
好几次同南越老百姓冲突的就是这个戴面具的男人!
也是这个男人,带着手下的兵在街市上混战,误伤了很多的无辜群众!
现在这人被楚承南囚着,大家伙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凑上去啐他两口唾沫星子……
牢房里。
尚杰被一桶掺了盐的冷水泼醒,四肢还没找回力气,便被人一把推进了一间牢房。
他重重摔在地上,意识似乎还在游离,连痛觉都显得有点迟钝……
身后的木质牢门“砰……”一声关上,然后便是沉重的链条声,哐啷哐啷地将门栓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