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不可动粗!”马校尉立即说道。
“好说?!她为何不与我儿好说呢?!我儿死了啊!她就是个杀人犯,我就是打死她又怎么了?!”
马校尉内心苦涩:“你们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是杀人犯吗?我来之前打听过,戚延丰发狂之时,三五个成年男子都未必能将他控制住,面对这样的男人,这小丫头若是不反抗,安有命在!?”
黎术嘴角微动,抬头看向马校尉,眸光中尽是薄凉 。
原主记得对方的脸,几乎是刻在脑子里的。
原主这一生,对她好的人,不多。
母亲早逝,三五岁前全靠祖父才能活着,但祖父已经没了。
其后,舅舅算一个,但舅舅是军户,是军中的小兵,因为离家近,所以每年能见她一两回,会给她带些衣裳吃食,舅母不坏,但对她也不算亲昵。
舅舅将那样好的亲事给了她之后,舅母虽不怒斥痛骂她,但也不想见到她了。
舅家有表兄表姐,也曾护过她,但原主有那样的亲爹和继母,遇到事的时候只敢躲不敢反抗,长久之下,表兄表姐也觉得心凉,与她疏离了。
就连舅舅都在她定亲后告诉她,这桩亲事太好,这么大的好处就此让了,只怕将来反悔、妒忌,所以也不好再与她往来了,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
两年前马校尉代替儿子上门提亲的时候,阿黎是真心感激的。
她觉得马家都是好人 ,不嫌她不讨喜,不嫌她没本事,以后她若是嫁入马家,一定会好好孝顺他。
她除了这桩亲事,一无所有。
所以在阿黎心里,马校尉就像是善良的爹,她抱有期待。
但原主全心相信的长辈,在错误发生的是第一时间,并未去戚家接她,在被戚延丰痛打的那两个时辰里,原主无数次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马校尉答应了让她做儿媳,却又反悔了。
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不能来看一看,看看她在经历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黎术能感觉到原主那种绝望的痛苦。
“马伯父,你是来接我的对吗?戚延丰说马公子与姚阿宁已经同房了,可是怎么能呢?马公子认识我的啊,他知道那不是我啊?”黎术问出了原主该问的话。
这问题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马校尉的脸上。
围观的百姓听着,也同样疑问,甚至人群中,还有昨日喝了马家喜酒的同袍,此刻也都皱着眉头。
到了马校尉这个位置,信义很重要。
马校尉可以是个好色之辈,甚至也可以是个赌徒,但他却不能是个失信之人,阿黎的舅舅于他有救命之恩,当初他是当着许多士兵和同袍的面,亲口许诺要将其外甥女聘为儿媳的。
所以现在,必须要有个公道。
马校尉面色沉重:“都是我管教不严,那个臭小子昨天喝多了酒,入了洞房之后,稀里糊涂的就……不过你放心,伯父既认定让你做儿媳便绝不反悔!我会带你回去,你还是那臭小子的正妻!”
“那姚家姑娘呢?”黎术问他。
“无媒无聘,就算拜了天地,也只是妾室。”马校尉心一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