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姐的衣服都湿了,我打算给她擦擦。”
老王瞳孔一亮:
“你擦呀,我又不会碍事。”
彩旗咬着嘴唇,说:
“你不出去我怎么擦?
你可是个男人!”
老王这才恍然,笑着说:
“你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事?
我是医生,在医生眼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
这一下,彩旗再也忍不住了,提高与声调说:
“那不行!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男的。
我姐擦身子,绝对不能有男人在场。”
可老王还是不想走,反而训斥彩旗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医生的话也不听!
去,打盆水来,你给她擦身子,我正好检查检查,看看她血液循环情况,还有关节的活动情况,穿着衣服,也没法看清。”
说完,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托住佟童的一只手臂,将衣袖撸到臂弯上方,来回弯曲了几下,指着臂弯内侧的血管说:
“你看,这些血管的变化,隔着衣服怎么看?
还有关节韧带的活动情况,都必须脱掉衣服,才能看清楚。”
说完,回头对旁边眼泪汪汪的彩旗说:
“快去呀!”
彩旗却站着不走,说:
“不脱内衣行吗?”
老王有些不耐烦地说:
“行!不脱内衣总行了吧?
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家属!一点不配合医生的工作。”
彩旗这才含着眼泪,去了卫生间,一边不放心地说:
“你别动啊,等我回来给我姐脱。”
可等她调好了水温,放了一大盆温水端出来时,却见老王两只手撑着床沿,身子佝偻着,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彩旗的注意力在佟童身上,也没注意他,见佟童的衣服整齐,总算放了心,然后把盆子放下,挤干了毛巾,先给佟童擦了擦脸。
这之后,她才极不情愿地,去解佟童的上衣纽扣。
一边解,还一边偷看老王。
这时候她才发现,老王的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似乎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彩旗吓了一跳,问道:
“王医生,你怎么了?”
老王双手扶着床沿,虚弱地说:
“也……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有些……低血糖。
麻烦……扶我……去沙发上。”
这间病房很大,除了并排放着的三张病床,还放了一组沙发。
彩旗扶着他,去了沙发上靠着,嘴里嘀咕道: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呢。”
老王瘫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一声不吭。
彩旗的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笑容,回到病床前,将佟童的外衣解开,长裤也脱了,动作极快地擦洗起来。
一边擦,还一边看向沙发上的老王,似乎是担心他走过来偷看。
可老王还是双目紧闭,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让她不免有些紧张。
于是,她飞快地帮佟童擦好身子,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走过去,问道:
“王医生,要不要我帮你叫个护士来?”
老王这才睁开眼,说:
“不用了,没……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边……也不是病区,没有……安排护士。”
说完,费力地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墙,艰难地朝外面走去,一边不解地嘟囔道:
“奇怪?我也……没有……低血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