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磅礴,红棕色落叶被雨黏在地面,博雅塔和未名湖一塔一湖遥相辉映,颇有几分江南烟雨蒙蒙的氛围。
雨滴子打在伞上,噼啪作响。连厘手中的伞柄转了半圈,往宿舍楼走。
大四没课,乐团和各种职务都退了,时间相对空闲。
她葱白似的手指滑了滑手机屏,把学院群、班级群和宿舍群都刷了个遍,没什么重要事情。
顶级财阀靳家势力深厚,大公子克己复礼,做事挑不出毛病,媒体挖不到料,便将重心放在了二公子身上。
连厘父亲曾是靳家司机,父亲在世时她常听到父亲说二公子玩世不恭,又双叒叕犯混惹靳老生气了。
有次跟沈家唯一的孙子干起来,差点把人弄死……嚣张得很。
恶劣行径罄竹难书。
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白蜡树是京北大学秋天最早变黄的树种,连厘走至未名湖湖心岛及北岸,不经意一望,红楼对面的白蜡树已经变黄了,金灿灿的。
她拐了方向,转身往东门走。
靳家二公子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
就连乐团的年轻成员结束训练,收拾东西时也在议论。
“这群媒体也太没用了吧,连张清晰的正面照都拍不到!气死我了!”
“你有什么好气的,夜色里照片虽然朦胧,但看图片也能瞧出二公子身材完美,骨相傲人。”
“阮宁不是认识二公子吗?有没有照片呀?”
被提及的阮宁瞥了眼连厘,挂着温柔的笑容,回道:“没有,二公子不喜欢拍照。”
“你今天这么急切回家是准备参加宴会吗?”
“嗯。”阮宁说,“晚上给二公子接风洗尘,我得回趟家。”
阮宁的语气略显羞赧,听起来似乎跟靳识越很熟且关系暧昧。
“Wo!你看看阮宁,不仅是靳家做邻居,还和二公子青梅竹马,实在是羡煞旁人,人生的分水岭果然是羊水啊,不像某些人......”
阮宁转眼看向‘某些人’。
连厘头也没抬,始终专注地拨弄大提琴琴弦,仿佛置身事外。
上次没叫她参加生日party,她也淡然置之。
沉吟片刻,阮宁问连厘:“连厘,你和赵少爷也会去吗?”
问题一出,立马有人讥笑。
他们都知道,连厘背后的金主是赵家赵立铮,一个混迹风月场所、日夜荒淫的纨绔少爷。
连厘绕开阮宁的话,望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提唇道:“靳家住在部队大院几十年,至今没搬走。距离这里很远,建议你马上出发。”
语气很和睦,但这话……
阮宁心头蓦然惊颤,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呵,说得好像很熟悉靳家。”有人嗤道。
虽说赵家和靳家有几辈子交情,但他们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不过,也没人敢诋毁赵家。赵家即便不及靳家底蕴深厚,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
短时间内开所文港乐团,并请大师级演奏家来教学,可不是普通富豪能做到的。
阮宁迅速调整心情,热络地同连厘说:“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谢谢,不用了。”连厘说,“我得回去遛猫。”
望着连厘坦然离开的背影,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遛猫?她什么时候养猫了?”
“对啊,她不是猫毛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