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雪。一片片雪花掉在地上,簌簌作响。偌大的雪场仿佛被笼罩在白雾里,容易使人迷失方向。
薛舒凡和钟扬、裴青寂比赛完回到俱乐部大堂。
连厘卸了安全护具,坐在沙发上,望着茫茫大雪。
靳识越阖眼靠着单人沙发,两条大长腿架在茶几上,仰靠的姿势很懒。
“厘妹,练得怎么样?”钟扬进来,大剌剌地落座,边喝茶边问连厘。
连厘望了眼闭目休息的男人,移动视线,看着钟扬说:“能滑新手雪道了。”
“刚学一天就能独自上新手道了,要是多学几天那还了得!”钟扬夸张地称赞,情绪价值拉满。
连厘明亮瞳仁洇着笑,问道:“你们比赛怎么样?”
“薛舒凡赢了。”钟扬抬手拨了拨额发,毫无半点输掉比赛的失落感。
薛舒凡从洗手间回来,裴青寂抬眼看向她和连厘:“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连厘给师姐斟杯热茶,回道:“准备回去了。”
“雪越下越大,回去也不安全。”钟扬说,“你们跟我们一块呗,今晚正好有party,人多热闹。”
连厘去不去都可以,主要看薛舒凡有没有兴趣。
好不容易带师妹出来玩,能多玩点就多玩点。薛舒凡想也没想就应下:“好啊。”
别墅距离滑雪场不远,坐车十五分钟的路程。
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天边悬挂着皎洁纤月,像银灿灿的一汪水。
灯一盏盏亮起来,刹那间别墅灯火通明。壁炉的火烧得旺盛,甫一进门,犹如从冬天一脚踏进了春天。
今晚party人数不少,都是今天来滑雪的人。连厘梭巡一圈,还瞧见了顾盛。
顾盛在看她,对上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连厘礼貌报以微笑。
靳识越洗完澡,换了身休闲衣服,踩着散漫从容的步伐从楼梯走下来,轻轻一掀眼帘,就将他们两个隔着人群遥遥对视的画面收入眼底。
连厘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准备上二楼,冷不防撞上了一双幽黑的眼瞳。
“识越哥。”她打过招呼,欲与靳识越擦身而过。
然而他长腿一迈,轻而易举地拦住去路。
靳识越倚着楼梯栏杆,墨色衬衫的衣扣系得松散,俊脸透着一种懒痞邪劲儿。
“总是给我脸色,我得罪你了?”
他单刀直入,问得随意。
连厘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
“行。”靳识越很好说话,“你没有。你只是金口玉言,跟我说一句话掉一块金子。”
连厘:“……”
他依然拦着她的路。
僵持须臾,连厘直接说:“小时候,你骗过我的压岁钱。”
靳识越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眼尾轻挑,唇边笑意漫上来:“就为了一百块,你记恨我到现在?”
那可不是一百块。
那是财迷的心头宝贝。
靳识越低头看着她,拖腔带调道:“看来你对我用情至深啊。”
连厘:“???”
……用情至深。
用什么情?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