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久了,连厘站起身,动了动四肢,流通血液。她目光掠过书桌上一排书籍,上面有一本《夜莺》。
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是靳言庭来电。
连厘剥掉充电线,接听:“哥。”
“小厘,在哪里。”他的声音始终是中式儒雅的温沉,像带着感情,让人沉溺,又似乎毫无温度,颇具距离感。
“今天没去乐团,回学校做陆教授留下的课题。”连厘娓娓道来。
电话那端很安静,他应该在办公室:“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下午。”连厘说,“晚饭前可以回去。”
“今晚到我这里,司机会去接你。”靳言庭说。
连厘愣了两秒,方才应:“好。”
连厘离开宿舍前,顺手把《夜莺》塞进包里,带走了。
京大的建筑古韵,皑皑白雪覆盖在红楼上,未名湖也是白色的,岸边游着鸳鸯和黑天鹅。
连厘穿过幽静小路,走到气派的校门口,靳言庭派过来的司机师傅已经等候多时。
恰逢高峰期,学校距离万颐华府的路程比平时要多半个小时,连厘靠着椅背睡了小会儿。
醒来时,还没到,她百无聊赖打开手机,微信小群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二十几条未读消息。
连厘点进去一条条刷,刷完后,再次查看群成员。
她看着那酷似黑洞的头像,指腹慢慢点进去。
朋友圈没有屏蔽,但一条动态都没有。朋友圈背景是在高空中拍摄的黄昏地平线,橘色金灿灿的天空,瑰丽绚烂,很漂亮。
刷手机时间过得快,抵达万颐华府,天空飘起了雪,雪花不算大,但也不小。
连厘撑着伞下车,一手揣进毛呢大衣口袋里,往联排别墅走。
天色擦黑,空气是浅薄的幽蓝,出入万颐华府的豪车挂上些许白色雪花。
季节寒冷,雪如同冬天的盐,令一切鲜活。
连厘路过华府大花园时,隔着飘落的雪花看到了一道颀长利落的身影,那人穿着黑衣黑裤,个高腿长得瞩目,气质非常特殊。
特殊中还带点熟悉。
连厘定睛一看。
靳识越闲适立着,双手插在兜里,姿态懒洋洋的。
零下的天气里,他只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没有其他防寒保暖衣物,瞧起来有些孤冷落寞。
真耐寒。
连厘穿了一身衣服还觉得冷。
藏獒大狗趴在靳识越脚边,一人一狗对面是缩小版的一人一狗。
小男孩穿着厚羽绒服,身躯胖乎乎的,他扬起脑袋,怯怯望着靳识越。
小男孩的小狗,同样怯怯望着靳识越的大狗。
观望这一幕的连厘顿悟。
大少爷仗势欺人,他的狗仗势欺狗。
靳识越发现了,侧眸瞥她一眼:“在那看什么热闹,过来保护我。”
连厘:……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