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摊开行李箱,瞧着里面的衣物,不知不觉失了神,还是财神爷蹭着她,她才恍惚过来。
靳言庭和段施清在一起了。
即便他真的把连厘当妹妹,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段施清不可能不介意。
而且,靳言庭和连厘在外面还有绯闻。
靳言庭待连厘各方面都不错,品行亦无可指摘,不然她也不会喜欢他。
和段施清复合,他大概依然会护着她,但她不能不懂事,继续没脸没皮地跟着他。
纵使是亲兄妹也要有分寸感边界感,更何况他们不是。
无论出于何种考量,连厘回去后都得搬出去,不能再待在靳言庭给她的安全所里了。
连厘下定决心,往后靠着沙发咸鱼瘫了一会儿。
半晌,打足精神爬起来,用皮筋将长发聚拢盘绕绑了个圆润的丸子头,才下楼。
诺大的客厅里,靳识越斜靠着玻璃柜,衣袖往上折了折,露出一截佩戴昂贵定制腕表的腕骨,冷白而遒劲。
他一动不动,修长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看样子却是一口没抽,那烟燃了大半,烟灰簌簌掉落在地毯上。
玻璃柜倒映着男人的模样,个高肩宽腰窄,眉眼刻骨,轮廓分明,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衬托他的痞气。
从头到脚的野性俊朗,充盈着烈性的力量感。
连厘望着靳识越意兴阑珊的脸,有一瞬间莫名觉得失恋的人是他。
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大少爷要什么没有,哪来的苦恼。
该苦恼的是她,她得帮一只体格硕大的藏獒洗澡。
靳识越有所察觉,抬眼看向楼梯上的连厘:“站在那里不说话,准备吓谁。”
“……”这么容易被吓,你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连厘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吓人,老是吓人的明明是他。走路没有声音,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嚣张狂妄地按喇叭……简直罄竹难书。
连厘走下来,指着智能饮水机:“这里的水能喝吗?”
靳识越眸光懒懒掠过去:“喝不死。”
连厘又问:“那喝了身体会不会出毛病?”
靳识越掐灭烟头,薄唇噙着一丝笑意:“你可以试试。”
连厘哦了声,目光梭巡一圈,找到藏獒专用饮水碗,她瞥了一眼侧面的logo。
真豪横。
给狗用的碗都是欧洲大牌,奢靡无度。
靳识越看着连厘往碗里倒水,放在财神爷面前,眉梢轻抬。
“让我的狗给你试毒,小师妹你挺金贵啊。”
财神爷趴在地上,埋头喝水,乖巧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凶残的藏獒。
“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连厘神色不变,蹲下身子看着财神爷,“你不给它水喝,它都要渴坏了。”
“怎么,我还得给它道个歉?”靳识越说。
连厘道:“……不用。”
财神爷喝完水,抬头,仰起脸儿瞅她。
连厘见它神采奕奕,起身,问靳识越哪里有干净的杯子,得到同意接温热的水,慢慢喝了几口。
靳识越手臂搭在玻璃柜旁的钢琴架上,姿态松弛,扯唇道:“我看渴坏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