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一点都不便宜……真浪费。
连厘只好收回手,清洗茶杯给自己斟茶。她坐在靳识越左前方的沙发上,慢吞吞地一点点饮茶。
靳识越坐在沙发上,闲懒地搭着长腿,不时抬起手腕呷一口酒。
一个喝茶一个喝酒,良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房间隔音效果好,山庄鸟禽动物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屋里只剩下无限寂静。
在漫长的一段弧形安静后,靳识越目光投至连厘脸庞,慢悠悠问:“要那么多钱干嘛?”
连厘冰凉的双手被茶杯捂暖,听到这个问题,她顿了顿,回答:“财迷都喜欢钱。”
有钱可以做很多事情。
连景程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女儿和找她妈妈上,到京城的前五年,人生地不熟,生活拮据,过得并不好。
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独自带着女儿找妻子,大家都说肯定是连景程做了天理不容的坏事,她妈妈才会逃离他的。
流言四起,有不少人找他们父女俩的麻烦,连景程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好女儿。
可恶劣的环境总会逼迫一个人快速成长。
连厘是个早熟的女孩子。
她知道连景程不易,也知道每次一提到她妈妈,连景程就会伤心难过。
在很多同龄人摔倒哭泣第一时间找妈妈的时候,连厘已经学会自己爬起来,笑着拍拍自己,安慰连景程:“不痛不痛,厘厘一点都不痛。”
连厘模样粉雕玉琢,嘴甜笑容灿烂,替连景程把左邻右舍的关系打点好,大家伙儿都夸她懂事,夸连景程把女儿养得好。
只有风评好转是不够的。
找妈妈是一道大工程,耗时耗力耗财。
连厘自五岁始就开始把压岁钱攒起来,利用空余时间给其他人跑腿赚钱。譬如替大人去超市买包盐,大人会把剩余的零钱给她;帮同龄孩子抓蛐蛐、背书包,获取报酬;将连景程买给她的零食洋娃娃带去学校,转卖给同学……
小连厘找妈妈基金,数额渐渐变大。
一年到头,连厘最喜欢的日子莫过于春节。大人们给红包会大方很多。
第一次碰见靳识越那天,她坐在座椅上,心情愉快地数红包。多攒点钱,连景程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谁知道,靳识越一眼看穿她是个财迷,用钱骗她跟他打牌,赢了她的压岁钱。
那会儿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更没见过如此恶劣的坏蛋。
没有压岁钱,小连厘找妈妈基金就无法成立,成立不了就找不到妈妈……连厘委屈极了,恨不得掐死靳识越。
可他那么大个,她根本没法动手。
现在靳识越依然比她大,连厘在心里经过无数次考量:她打不过他。
思至此,连厘胸口闷闷的。
茶解不了闷,她伸手去够酒瓶,给自己倒酒,一鼓作气,咕噜噜喝光了一杯酒。
靳识越好整以暇看着她,眼尾轻挑了下:“小师妹,豪迈啊。”
“手机还我。”连厘越想越气,朝他伸出手。
“自己过来拿。”靳识越瞥眼她白皙的手掌,握着她手机在沙发扶手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
连厘站起身,两步走过去,她伸手去夺手机时,靳识越将手臂举起,她扑了个空。
连厘想制住靳识越,双手按住他肩膀,一把将他往后推。
她双腿跪在他身畔的沙发上,直着上半身,抓住靳识越的衣服,把他手拉过来。
靳识越指骨一松,手机瞬间掉落在沙发上,连厘正要歪身去拿,他倏地伸臂揽住她腰。
连厘双手扶着靳识越肩膀,垂眸看向被她压在沙发上的男人,缓慢地眨了下眼。
她微凉的发丝擦过他脸颊,靳识越自下而上望着她,唇角一勾:“扑得挺麻利。打算怎么非礼我?”
连厘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