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云里雾里,接了老板的指令。
凌晨两点,钟扬接到少爷电话,立即马不停蹄地从会所跑来俱乐部。
枪场,靳识越修长骨感的手指拈着黄澄澄的子弹,一气呵成地塞进枪膛。
上好子弹。
靳识越一身白衣黑裤,更显出身材颀长挺拔。他悠闲地晃了晃脖颈,抬起结实的手臂,眼睛微眯,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数弹连发。
枪声消弭,靶子迅速飞过来,靳识越神情自若地扫了一眼弹痕。
“啪啪啪!”钟扬鼓掌赞叹,“越爷,你真是我的爷,大晚上哪位惹您心情不好了?”
钟扬来之前特地问了李夜、凌宇和陶肃,三位靳识越的心腹,他们都不知道少爷为何半夜喊他来俱乐部。
莫不是给他吃枪子吧?
钟扬眼冒金星地回忆自己最近的荒唐事,没有一件是和少爷有关的,才放下心来。
深夜不买醉,跑来玩枪,也是够阴晴不定的。
靳识越将手里的枪丢给钟扬,后者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好货呀。
“老裴呢。”靳识越瞥眼他身后,空无一人。
“老裴他还在中泰加班,堂堂裴家太子爷,中泰银行的继承人,带头加班工作,真是影响社会风气啊,影响社会风气。”
钟扬爱不释手摸着手里的枪:“和薛舒凡一个样。薛舒凡堂堂薛家太女,皇位她不争,非要跑去搞科研。”
靳识越抱着胳膊闲闲倚靠在隔离板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又没搞到你家,你管那么多干嘛。”
“也是。不管了!”
钟扬举起枪,调整了下姿势,瞄准靶单,子弹飞出去,“铛”一声响。
“度假岛和游艇都安排好了,过完年你可不能缺席,一定得参加啊。”
钟扬办事打的是靳识越的旗号,要是靳识越不来岂不是露馅了。
靳识越脑子里记起面馆里,他问连厘,是不是把他当靳言庭才那么热情,她的面部表情。
细致的眉缓缓蹙起,杏眸中蕴着困惑和厌烦……
“越哥,越爷?”钟扬颇觉稀奇,少爷居然也会有失神恍惚的时候,“在想谁啊?”
靳识越面无表情:“在想你。”
“卧槽,你该不会暗恋我吧?老裴没来,是因为你只叫了我,没有喊他。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我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我!”钟扬嘴碎碎的,话语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直冒。
靳识越冷淡的目光扫视他一圈,嫌弃溢于言表:“你脑袋是用来显高的?”
照现在的情况,少爷暗恋他?不像。更像是暗杀他……不对,应该是明杀。
钟扬嬉皮笑脸,神气昂扬道:“用来显帅的。”
玩来两个小时多枪,中途休息,差人送来酒水食物。
偌大阒寂道休息室里,靳识越手臂往沙发背一搭,拈颗子弹在手里,指腹蹭着底缘雕刻的英文和数字编码,一双黑眸藏在密而长的睫毛下,辨不清神色。
“市台台长的千金徐婧熙,在叙利亚做战地记者那位美女……”钟扬话还没说完,就见靳识越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
“老裴快到了,你这就走了啊?”
“有急事。”
靳识越长指勾起挂在椅背的外套,随意往肩上一搭,踩着悠然懒散的脚步走了。